文｜翛岩
饮血者——流血的奉献
【01】
风霜侵蚀着的北国迎来了第一场雪，也不枉酝酿了这么久，雪花飞舞的一幕上演了三天三夜，白色是冬天的主题色，也是包裹一切污浊的混合色，雪渐渐停了，但寒冷才刚刚开始。
风雪飘零的夜里，离家在外的人燃起团火来取暖，被雪压的喘不来气的陋室中住的是一个外地小伙，来这里没多久，租用郊外的一家民用房暂时落脚，房子是简陋了点，还好房东阿叔送来棉被。
不过送来的棉絮只能暖暖人心，雪后的夜晚寒气逼人，不点把火来取暖恐怕将是一个难眠的夜。偷偷的找来一些柴火，再从雪中拔出来几块砖头，垒成一个火炉，升起的火焰成了一剂催眠药，刚才还瑟瑟发抖的失眠者逃离了寒夜，奔入了“温柔乡”。
好梦不长，温暖的地方渐渐升温，醒来的自己困入了火堆。床边的那团火太过疯狂，差点燃到纵火者的身上，火是真的无情，你创造了它，反而它要灭了你。
阿叔家的狗听到动静迅速赶来，看到没人从里边逃出来就直接冲了进去，恰好却不幸地与冲出火堆的人撞上了，错过了逃跑时机，房梁坍塌，一根正燃烧的柱子砸在了一条狗和一个人身上，人在不停地喊叫着，狗叫了一生便再也没了动静……
【02】
可能阿叔睡的比较死，也许是厚厚的积雪吸收了声响，总之除了他和这条狗，没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本来就是寄人篱下，房主款待也挺热情，这下把房子给别人拆了，那这远方来客可就太不识相了。更糟糕的是把人家的狗也一同葬送此地，仿佛是犯下了弥天大罪。
他想过一走了之，反正阿叔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但夺不过良心这关。那还顾及抚摸自己的伤痛，先看看狗狗是否还有救。
把狗拖出火堆，黑夜里依旧耀眼的白雪被其残留的体温融化出狗的模样，雪水成了血水，火光的映照下愈发红艳，与这皑皑白雪格格不入。
他双手拖住狗头，半张开的嘴里吐露出舌头，锋利的牙齿在此时也没了一丝张狂。
“狗狗，你倒是醒醒啊！！！天亮了我该怎么办啊……”他边喊边摇晃，像是唤醒一个昏迷的人一样。
烧伤的手在摇晃过程中触碰到狗狗的尖牙，划破了那欲出而又不忍出的伤口，鲜血溅入喉咙，一张血口正对着他的面孔。狗狗似乎被血给呛住了，经不住几下摇晃便喷了自己一脸，然后动了动眼珠子，发出“嗯哦……”的声音便挣脱出受伤的手。
狗狗活了过来，不管是什么原因，活过来就是想要的答案，房子没了，先凑活着熬到天亮，真诚地和阿叔道个歉。
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借着火星点支烟，找个从火里逃生的板凳倚坐在门口，等着天亮来收拾残局。
【03】
“叔！那个。。。我叫吴烨，实在对不住哈！我……”指着残墙滥瓦，不知说些什么好。
“咋回事啊，小伙子！昨晚发生了什么啊，这是？”阿叔温和的笑容中藏不住小愤怒。
“额！嗯！不小心踢翻了火盆，看到狗困在里边，赶着救它，没来得及扑灭。。。”这样说应该可以减轻点罪行。
“要不，我赔你钱吧？”先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算了，本来这间房都一直闲着，救了“命根子”就是对我最大的偿还了，哈哈”阿叔抱起狗狗搂在怀里。
吴烨谢过阿叔将要离开，刚来这还没找到正经的工作，现在把人家房子给烧了，也不好意思住在这了。
“没事的，年轻人，这房子就我一人住，多住些日子也没问题”。阿叔的挽留不像是对客人来讲，更像是对亲人的诉说。
“不了，再次感谢你。。。走啦！”昏暗的天空下一片苍茫，踏着雪远行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雪路中。
饮血者——感情的贪婪
【04】
雪后的地上处处是路，也处处是陷阱，一路上也没见到一辆车。吴烨有些疲惫，就近在城区的一个旅馆落了脚，好好休息一下，换身干净的衣服接着第二天找工作。
“以前干过这种工作吗？有什么经验，学历怎样？……”
“面试官你好！虽然我没从事过类似工作，但只要上手了，肯定会干的很出色…………”
“不好意思！你不符合我们招聘的对象！”
“我。。。好。。再见！”无奈的走出公司大门，这一幕不知已经重播了多少次。
下一家，一定会成功的。先去填饱肚子，下午接着努力。绕过几条大道，来到小吃街，这里街道偏窄，还有些小胡同，社会小混混常出没的地方。
边走边左顾右盼，心里琢磨着该去哪家店吃，一不小心撞到前面一哥们儿。
“谁tm走路不长眼？”
“对不起。。。哎咦！这不是肖杰吗？”吴烨有点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我以为谁哪？原来是烨哥你啊！”
“来，走一个！”酒杯碰出清脆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啊？”
“来这办点事，对了，看样子你在待这好久了吧”
“快5年了，在这混的还行，你若是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咱哥俩别客气！”
“你在老家那什么。。我忘了。。那什么公司混的还行吧，这有大概6年了吧，有没有整个什么经理当当？”肖杰当年在那里被解雇。
“别提了，公司上半年已经倒闭了，倒闭之前我早已离开那了，换了几家公司都没干下去。”吴烨有点醉意，想要和面前这位6年没见的朋友倾诉事业的不顺。
“不怕你笑话，上午又被一家公司拒绝，呵哈哈！！”以前的自己从不向别人暴露自己的不堪，不知道是自己变了，还是酒精带来的勇气，总之假装生活挺好真的太累了。
“留下来帮我吧！烨哥，给你找个趁手的活”。肖杰很有把握的说。不只是因为吴烨帮过自己，主要还是因为自己完全有实力。
“那。。我考虑考虑吧！”不想给朋友添麻烦，但他深知，每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表示自己已经同意了。
【05】
肖杰是当地一家物流货运站的经理，虽说不是总老板，但整个站点都归他管，听说和老板有过命的交情，所以老板很信任他。
“杰哥”
“杰哥”
“杰哥”。。。
“兄弟们先停一下手里的活,”肖杰拍着手。
“给大家介绍一下，烨哥。。我的兄弟，从今往后也是你们的兄弟。”
“给大家打个招呼吧！”
“我叫吴烨。。你们可以叫我阿烨，很高兴认识各位兄弟。。”
“你先随便在这转转，我有点事要处理，中午一起吃个饭”肖杰拍了一下吴烨的肩膀便离开，身后跟着几个下手。
吴烨没来过物流货运站，想象中应该是一个节奏很快的流水线，他从后仓的输进口，一路沿着分拣线来到前仓的输出口，到处是来往的叉车，嗡嗡的机器鸣声让悄悄话无处可说。
仓库里有三间房子，一个大点的是员工们休息进餐的地方，另一个小点的是办公室，还有一个小点的没有标明是什么房间，但是简陋的房子上了一道防盗门，另加了两道锁。吴烨观察到连经理办公室都没上锁，这个房间到底藏着什么，这么禁闭？
吴烨走近那扇门，压抑不住的好奇心让头贴近门缝，闭上一只眼像是探索不为人知的秘密。
“嘣”。。应声倒地，吴烨想回头看袭击者，视线逐渐模糊，眼皮也无力撑起。
“你。。。”紧抓着衣服的手也渐渐没了力气。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