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了,虽然我和母亲一块儿租住在楼房内,平日里自己对家中的大小事情不用太过操心,因为有母亲已经为我安排好了一切。
看着母亲如此操劳,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捡饮料瓶子来改变自己无所事事的状态、同时另自己那乏沉无味的生活找一个释放压抑的寄托。这也就是我在以后的日子里始终所坚持的信念。
但更重要的是在我的心底始终坚信着那一条至理名言:天将降大任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我更是坚信:只要自己年轻时多几分辛苦、劳累,等到自己将来老了就能尽享年轻时积攒下的“福报”了。毕竟“阳光总在风雨后 ”嘛。
但是再平坦的道路也会有那么一点颠簸,在一次捡瓶子的过程中:归途的路上,我遇到了好多纸壳子和一块重量不轻的钢板。(要知道,平日里我很少能碰上这样的“大买卖 ”。)
虽然当时天色已晚,我还是决定将它们弄回家卖钱,无奈我所骑的自行车太过单薄,驮不了那么多东西。前思后想下,我将那些物件连同所捡的半袋子瓶子藏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一个人骑着自行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出租屋 ,骑上母亲的电动车又原路返回到藏匿那些破烂的地方(我怕去晚了会让别的人捡走,只得趁着夜幕降临的时候将它们拉回。)。
我用绳子把那一堆破烂挷在了电动车后置物架上,望着自己经过一下午收获的战果,我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用沾满尘土的手背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又如释重负般舒了一口长气、并点燃一根香烟心满意足地咂吸起来。
休息了片刻,我小心翼翼地坐上电动车,慢慢地转动电门,看着电动车缓缓启动,坐在电动自行车上的我心里就像灌下了蜂蜜,竟然有了漂漂然的感觉。
也许是自己太过得意忘形,抑或是因为身后负重太多。一时得意过头的我竟然将电动自行车的电门拧到了最大的位置,那电动自行车就如一支刚离弦的箭一般载着我和那一堆“劳动成果”疾驰在荒无人烟的戈壁滩上。
就在电动自行车载着我走了十几分钟。前车轮轧在路边的碎石子上,车身不负后架上那些重物所负,前车轮发生侧滑,我一时没有控制好车把,就连人带车栽倒在马路旁。
待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庆幸自己并无大碍的时候,却感觉口中一阵剧痛,舌头下意识的在口中一舔,只觉得又是一阵剧痛涌上头顶,原来自己的几颗门牙在摔倒的一刹磕在了道牙石上,几颗门牙从根部折断连着几丝牙龈将掉未掉地悬在口中。
更为不妙的是,刚从惊魂中缓过神的我感到手腕处又传来一阵剧痛,只不过自己感觉还能忍受。
强忍着疼痛试着想把电动自行车扶起来,但平日里几乎不用太费力扶起的电动自行车现在就象一只重约百斤的摩托车一样,任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难以移动半点。
最后,无计可施的我只得蹲在一旁又点燃了一支烟,心中暗自盘算着……。
不一会儿,脑子里灵光一闪:我起身用一只手解开绑在车子后架上的纸壳子、废钢板、半袋子饮料瓶子,这才将电动自行车扶了起来。又将那堆破烂“连拖带拉”地隐藏到了不引人注意的地方,这才跨上电动自行车,忍着伤痛用手轻轻扶着车把向家的方向缓慢地驶去。
待我狼狈不堪地回到家,如座针毡地母亲看到我受伤的样子,心疼极了。为我端上早已准备好的饭菜,坐在一旁怜爱地看着我。
第二天一大早就陪我来到医院修补磕断的门牙 ,又悉心照料我的日常起居。
大概一月之后,我才渐渐恢复到摔伤以前的状态,安逸了许久的雄心又逐渐蠢蠢欲动起来。
我又驰骋在了捡饮料瓶子的道路上,只不过这一次多添了几分小心,想想上次因为一时贪心不足,为了一、二十块小钱,害得母亲为我看牙花费了近千元。真是因小而失大呀
旧伤未愈,新伤又起。呆在家里的日子另我的内心时时被烦闷所缠绕着,除了每天牵着贝贝出去散散心,我更多的时候是呆在屋里时不时冲着母亲发着脾气,以抵消着心中的压抑与不快,而母亲却用她那无私的母爱包容着我的偏挚、任性。
我和母亲带着“贝贝”已经在这个出租屋内居住了半年之久,已渐渐熟悉了周围的一切 。待人热心的母亲还与一楼的一户人家成为了亲密的朋友。
那户人家的男、女主人都是外乡来嘉的打工人员,二人因为多年前亲生儿子不幸殒命,互生埋怨,到现在虽说名义上已经离异,但因为二人后来又共同养育的一个丫头罹患肝病,他二人一直在为女儿治病也就一直将就在一个屋檐下。
都说这世上同为经历过人生沧桑的陌生人才能走得更近一点,那位阿姨和叔叔待人也十分热情,在得知母亲和我相依为命、我又不幸落下残疾,丝毫没有对我们另眼相看。
记得从平房往这边搬家时,母亲就是借用的他家的三轮车、我每次卖饮料瓶子也是从他家借三轮车运送瓶子。
转眼到了年底,“拔房子”的事却似泥牛入海,早已没有了音信。老平房还巍然屹立在那里。母亲一个劲地埋怨自己太过着急,当初一时心急租了这么个“家徒四壁”的房子 ,现在由于年代久远,厕所的顶棚已经有了露水的迹象。
就在母亲怨气难消的当口,房东又来跟母亲索要来年的房租,并喑示母亲第二年房租要涨100块钱,并说是否同意让我们再商量商量,大有不同意涨房租就让我们搬走之势。
母亲正为找不到退租的借口发愁呢,这无疑让母亲找到了退租的理由。(因为租房子是要交押金的,如果甲方无故中止租房,乙方有权不退押金。)
也许是老天爷可怜我们这对无依无靠的母子 ,就在第二天母亲下班回家之际,在小区马路旁看到一个人正在往电线杆子上粘贴租房广告,母亲连忙上前打问。
原来那套房子距我家现租住的房子不远,与那房子是同一年建造的,屋内床、沙发都有 ,关键是房租仍是每月600块钱(我们现租住的房子明年要涨到每月800块)。
母亲与那房东小伙一拍即合,许诺租下那套房子。
第二天,母亲带着我亲自去看了那房子。看上去那个出租屋里面的设施还有环境都优于我们之前租住的房子。
母亲是憋了一口气又跟我一起将原来出租屋里的一应细软又搬到了这个出租屋里。
时间一点点往前推移着,一眨眼,我和母亲在新的出租屋内度过了农历春节。等过完了正月十五我又匆匆踏上了捡饮料瓶子的路途 。
只是自我感觉自己已经由一个父母宠幸的独生子变成了家中成熟、稳重、谦逊低调的顶梁柱了。
在捡瓶子的过程中,我变成了一个“凡物必捡”的“破烂王”。大到废铁、纸壳子、小到饮料瓶子、烂衣服,甚至连别人丢弃的半截烟头、喝剩下的半瓶饮料都被我捡来享用 。
虽着这些行为的与日俱增,我发现现在的我已经变得越来越勤俭节约,竟然变成了在别人眼中不可理喻的样子。
也许远在天国的亲人以及为这个家操劳大半生的母亲看到我现在的变化也会倍感欣慰的 。
生活是由无数的喜悦和泪水所织就的――我一直十分崇尚这句话。自打在我断断续续捡饮料瓶盖至今,老天终于问我坦露出了它那久违的笑脸。
未完待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