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给孩子爸上坟了,这两年禁牧,不允许农户在草滩上放羊、放牛,通往孩子爸坟头的草滩上草长得很高很茂密,人走进去半个身子都淹没在草丛里面了,因为没有牛羊的啃蚀,坟地四周的白杨树也长得较前些年茂盛,一些小树渐渐地变得枝繁叶茂,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式。不知道我形容的合不合适,但这是我真实的感觉,总觉今年的坟地四周各种植物竞相生长,不与往年相似。
烧完纸,打发孩子先回家,我在坟头呆了将近有一个小时,坟地离村庄很远,我可以肆意跟孩子爸说些心里话而不怕被人看见、被人听见。这是孩子爸走了的第八个年头了,我心里的悲伤已逐年淡化,说话间,眼泪不会像以前那样轻易流下来了,我也早已接受他走了的这个事实。现在的我跟他,更像是经年的朋友,可以随意聊聊现今社会的变化、孩子的成长、家人的健康,没有悲伤,只有共同的期待和愿望,那就是孩子健康成长、学业有成,父母健康平安,我与他都各自安好。
不知道我说的话他能不能听到,但该说的我都说了:这两年来新冠疫情对我们这些普通百姓生活的影响、两个孩子的学习成绩及性格上不如人意的地方、父母的身体情况、大伯哥的女儿结婚了、我娘家侄女找对象了、还有目前阶段我最大的烦恼等等……。
絮絮叨叨了将近一个小时,转身离开时,忽然发觉我这一生,除了他我竟再没有一个可以亲近到无话不说的人,他走后,我几乎再没有在外人面前流露过我的情绪,包括我的父母。我不习惯煽情、不喜欢像祥林嫂一样诉说自己的命运,在旁人眼里,我大概是铁石心肠的人,但只有他清楚,从始至终,我流过多少眼泪!只有在他面前,我的眼泪才能肆意横流。
现在的我,每天被忙禄的生活和工作赶着往前走,有时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想起他,也只有逢节气去上坟的这一天,才会回忆从前。薄情大概是每个普通人都有的共性吧,如果每天都为走了的人戚戚切切,那对孩子、对父母、对自己的责任有谁来承担?我能做到的就是在这特定的日子去跟他说说他所关心、所牵挂的人的近况,让他在另一个世界安心。
有时候我在想,走了的人已走了,我这样做是不是太过矫情?后来想想,无所谓矫情,除了写在手机上、发在如头条这样我一个人也不认识的平台上,我没有跟周围任何一个熟识的人炫耀过我的“重情义”,其实在孩子爸坟头的絮叨,更多的是在为我自己减压,因为直到目前阶段,我还没有找到一个能够替代他听我诉说的人。
今天过去,日子又会被忙碌驱赶,他也会被我暂时遗忘。人生大概就是这样,该想起的时候想起、该怀念的时候怀念,但不能一直怀念,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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