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母亲

今天是母亲节，妻子早早地准备好给母亲的礼物——一身夏天的衣服。

开着车，载着小女儿，向家里出发。车上的收音机里传来满文军的歌声：……多想靠近你，依偎在你温暖寂寞的怀里……

还记得小时候看过的电影《世上只有妈妈好》。当时在电影院里，那是哭声一片啊！那一刻，有妈妈的感觉是真好。开车往家里赶，妈妈在，家就在。回家的感觉真好，是的，家是爱的城堡，在这里，可以忘记总也做不完的工作；在这里，你可以把面具丢掉，尽情地笑，尽情地哭，这里没有你在乎的世俗的眼光。

走向家里，走向母亲。

回家的味道，是香的。母亲早早就准备好一桌菜。有我爱吃的辣子鸡，红烧牛肉，女儿爱吃的鸡爪子，酸菜鱼。还有姐姐爱吃的干煸花菜，小炒肉。满满的摆在餐桌上，很远就闻到了香味。小女儿站在桌旁，拿起筷子，轻轻地敲着桌面，好像在催促着，抓紧时间开饭了。

看，我们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姐姐倒上了杨梅酒，和妈妈喝上一杯。我和姐夫因为要开车，没有喝酒，只是拿着筷子挑着自己喜欢的书菜吃起来。外甥不说话，只挑自己面前的菜吃，稍远点的哪怕再好吃，也不去吃。

回家的味道，是甜的。我们几个喝上了饮料，那饮料虽然有点凉，但喝在嘴里，还是甜甜的。我们一边吃，一边聊，一边喝。姐姐聊起这一年在温州打工的情况，虽然比往年有所减少了收入，总体还是不错。外甥在合肥上学，也还不错，有所上进。我告诉她我这一年来，身体恢复很好，工作总体还顺利，在学习上收获不少，还得了几千块钱奖励。这一年，我们的生活是甜蜜的。

回家的味道，是暖的。如同流浪的人，总会情不自禁记得小时候家里温暖，就像小孩子总想投入妈妈的怀抱一样。我初中毕业时没有考上中专学校，和同乡一起踏上开往唐山的火车。辗转几个城市，没有固定的场所，没有固定的收入，一个人在夜里就会想家。想家的滋味真得很难受，心里说不清楚道不明的酸楚，好像蚂蚁叮咬，时不时在心里叮一口。

没有挣到钱，同乡说回家吧。没有说什么，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没有钱买回家的车票，我们爬上了拉货的火车。下雨了，我钻到钢筋圈子里，蜷缩着，但还是没能躲避雨淋。又冷又饿，情不自禁地想起妈妈包的饺子，也想起了妈妈的手擀面。在想象中，我进去了梦乡。

回到家里，妈妈看到又黑又瘦的我，一把抱着我哭起来。知道我还没有吃饭，连忙起身，和面，擀起面条，烧水，下面，盛饭。我一连吃了两碗面，那感觉就是天下最好吃的面。那久违的家的感觉一下子布满全身，似乎每一个细胞，每个汗毛孔都散发着温暖。

回家的味道，是香甜的，是温暖的。那是每个在外的孩子最留恋的味道。

走向家里，走向母亲。我看到妈妈忙碌的身影，蹒跚的脚步，猛然感觉到，母亲老了。这让我想起于永正老师朗读《第一次抱母亲》时潸然泪下的情景。当时于老师78岁高龄了，我深深地感受到那一刻他的心境：没有儿女注意到母亲的变化，只有母亲关注儿女的成长。“子欲养而亲不待”，我走向母亲，给了我成年后的第一次拥抱。

那一刻，我懂了。“多想靠近你，告诉你，我一直都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