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个月前才办了退休手续申请,也费了很大周折,光找那些需要个人提供的资料和证明自己,让他跑了半个月,这其中有他的原因,也有外界的影响,这几天不是又快到了两会,延迟退休的声音又出现的频率高,他也看了一些这方面的文字和视频,大有他也被淹没在即将要出现的延迟退休的年龄段群休的可能里。
他冲了一杯咖啡,每次他心里遇到点梗,一个人坐在桌子前,冲杯咖啡,平时他喝咖啡时,通常都调配点奶或蜂蜜或白糖,他喜欢热咖啡和奶的混合香味,这也是他早上的一种习惯,几乎是三百六十天都一样,不是还有五天呢,这五天就成了例外,一年里只有五天例外,对于他来说心理状态稳定,也算是六十而耳顺了吧,他对自己的基本状况判断是正常加满意的,他是个常常与自己谈心的人,现在这世道,和谁去说话都是不舒服,谁会和别人好好说话,这是他的经验,务必使自己耳顺,才是王道。
那例外的几天,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了的事,在别人那里或许就不是什么,比如他看到有些视频里把他也列入延迟退休的年龄的群体里,而且他办这个申请被折腾了半个月,而且视频里分析的头头是道,大有这次两会作为一个议题,大有这个议案必成一项政策,大有他马上到来的退休就像昨天空中飘着雪花,落在地上很快就消失了,他疏理自己思路,大概是心思过于沉浸,让子弹飞了一会儿,那弹道在心思里总是留下了一些痕迹,这痕迹总得有一些感受,心思里不就是各种各样的情绪,这痕迹也注定成了情绪,也注定是一种和耳顺逆着的情绪,他看了这些视频和文字,也就促成了他的常态里的例外,他焦虑起来了。
例外的时候,他也对自己做一些调节,就说这咖啡,平时里调配些滋味和香味,在这些为数不多的例外的日子里,他对这杯咖啡也做了调整,他把奶和糖以及蜂蜜全部取掉,只冲一杯什么都不加的,而且浓度上是平常的一倍,让这杯咖啡里的苦味浓郁起来,他对咖啡的弥漫在空气里的香味是痴恋的,正是这种痴恋也顺带着接受着这种苦味,也唯有此香味和苦味的混合体验,让他接受这种苦味,也唯此例外,相比而言,苦瓜的苦味,还有那各种药物的苦味,与他好像对其有不共戴天的敌视,那种拒绝宛如毅然决然的.,毫不妥协的,更是拒之千里之外的,这就有点奇妙了,他对咖啡的苦味却可以接受,苦味必也有其哲学的抽象,这个苦之味在这个抽象层面是一种意义,只是它与存在能动的关系成了众多苦味意义的现象,每每想起这个层面,他怀疑起咖啡的苦味与其它现象里的苦的意义上,是前人的智慧上的大意,把两者给混浊了,当他怀疑到此处,他马上质问起自己,自己太托大了,以一个自己的个体的偏执的经验去判断那个哲学抽象层面苦之味的意义世界,自己做起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的那么个唯心世界的建构设想的梦想},想到此他一下子就成了一个跑了气的气球,蔫瘪了。他的自说自话也成了死胡同一条,那种例外又来了,当然又是焦虑。
他端着手中的杯子,抿了一小口咖啡,他回味口腔里弥漫的苦味,与其咖啡的香味,和他的那个情绪里的焦虑发生了什么样的化合反应,他又陷在与自己说话的状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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