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为了弟弟和妹妹，嫁给了家暴的人家
胡奶奶养育了两儿两女，她和正常当妈的是一样的，总是能偏一个向一个。她喜欢大儿子小女儿，她讨厌大女儿小儿子。这种偏是公开的，村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家都知道大女儿吃不上饭，小儿子天天穿得像乞丐一样。胡奶奶的婆婆也曾劝过她一碗水端平，这样对待孩子是不行的。但是胡奶奶是强硬的，用她的话说：“谁说话都不好使，我想对谁好就对谁好。”
很快家里的几个孩子接二连三地到了结婚的年纪，大女儿是老大，人生头一次排到了第一位，这个胡奶奶自然不争论，大女儿必须一定要先嫁出去，而且是越快越好，要么大儿子和小女儿的彩礼和嫁妆钱从哪里出呢。
胡奶奶开始托媒人给大女儿找对象，排在第一位的条件是一定要彩礼丰厚，至于是瘸子拐子的，她不在乎。苍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是在众多提亲人中找到了一位出双倍嫁妆的人家，而且还不是瘸子拐子的，这简直是意外之喜。胡奶奶高兴地直跳脚，邻居们好心提醒奶奶说这户人家是有名的家暴专业户，孩子嫁过去就毁了，别将来有个三长两短的后悔，胡奶奶一听这话不高兴地拉下了脸，明显地告诉这些人他们多事又多嘴。也许有人问胡爷爷那，他怎么不说话，在家除了吃饭几乎不张嘴，还没有家里的鸡鸭鹅叫唤得多呢。
胡奶奶找到了在庄稼地里忙活的大女儿和她说你亲定下了，大女儿一如既往地低着头答应声了嗯呐。没过几天人家就来提亲了，彩礼是相当丰盛，胡奶奶喜形于色地数着算着。和左邻右舍说这个给大儿子做彩礼，这个给小女儿做嫁妆，女儿嫁出去的时候，嫁妆得像样，要么会被人看轻的。胡奶奶说的这个女儿当然不是大女儿了，大女儿出嫁的时候身上穿着破衣烂袜，还是她奶奶看着可怜，从邻居借了一条没有补丁的裤子，让穿着出门子的。
而大女儿那些足够做几十条裤子的彩礼，竟没有一毛钱用在她身上。出嫁时大女儿一滴眼泪也没流，胡奶奶自然不在乎，更没有心思看她大女儿那张驴脸，她一心张罗着大儿子和小女儿的婚事。一连数天做了十几条厚棉被，都是给这两个孩子的。
02 占了便宜还要卖乖。
大女儿出嫁了，也彻底地从家里消失了一般，家里没有她穿剩下的衣服，也是那穿剩下的衣服连乞丐都不要，更何况家里娇生惯养的妹妹了。而大儿子也娶了亲，小女儿也嫁了人。大儿子娶了个没脑袋听话的媳妇，小女儿嫁给了个有主见的做生意的人家。这事挂在胡奶奶嘴上好久，她颇为得意地说，女儿嘛要嫁给个有主见的，将来能发家。儿子嘛要娶个老实的，将来听话。
至于小儿子，爱找啥样的找啥样的，什么彩礼自然没有打算过，没有办法小儿子自己外出打工赚钱娶妻，慢慢地也从这个家庭消失了，胡奶奶更是提都不提，就好像这辈子只养育了一儿一女一样。
这也是胡奶奶的愿望，和自己喜欢的儿女一起生活一辈子，想见到随时能来见，这不就是向往中的生活吗。然而随着年岁的增长，胡奶奶行动不便了，大儿子和小女儿的孩子也被她带大了，她的人生使命也快终结了，是时候进入下一个人生阶段了，那就是养老。出彩礼出嫁妆，带孙子带外孙的时候，可以不谈大女儿小儿子，可是养老是不能放过他们的。
首先是大儿子时隔几十年第一次拨通了大姐的电话，意思简单明了，就是你做女儿的不孝顺，这些年都没管过父母，是时候出钱了，一个月不多500元，胡奶奶的大女儿同意了。这时的她才刚刚能当家做主，先后送走了家暴的公婆和丈夫，终于可以不鼻青脸肿地活着了。但这些陈年往事对于胡奶奶他们来说，都是陈芝麻乱谷子，人家说了脚下的泡都是这不省心的大女儿自己磨出来的。小女儿更是说了，大姐出生的时候，就有人给她算过命，说她命不好，人的命天注定。
大女儿给了不到半年的钱，就传来了她老妈病危的消息，她乘坐当天的飞机就回来老家，此时胡奶奶正在那个不受待见的小儿子家，眼看着奄奄一息的母亲，小儿子再一次拨打了姐姐也就是胡奶奶最爱的小女儿的电话说：“姐啊，你快点来吧，大姐隔两千公里的路都到了，你就隔一个村还不到。”
胡奶奶小女儿怒了，一个不受待见的弟弟居然敢对她指手画脚的，她说了：“没那闲工夫，我还做生意呢。”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从胡奶奶去世到出殡，这个被她千疼万爱的小女儿一次都没出现过。
03 谁好都不如自己好，自己的幸福自己争取吧
这一次的胡奶奶去世，让家里的几个兄妹终于是有了联系，那之后胡奶奶的大女儿每年回来一次，可是今年已经75岁的她也出行苦难了，然而雪上加霜的是，家里要拆迁，几个儿子互相争夺财产，小儿子直接说了：“你活不了几年了，这次拆迁你的房子归我了。”说完就把行李卷一扔，让自己的老妈流落街头了。
大女儿无处诉苦无处伸冤，就想到了自己的大弟弟，这些年联系得多了，怎么也算是娘家人，怎么也算是男性长辈。让他给自己的小儿子打个电话说一下吧。结果一通电话结束了，大弟弟直接和自家儿子说定了，不给自己的姐姐一毛一分，退休金每月还要上交给儿子一半，这是哪门子的替姐姐争取利益啊。现在大女儿连最后的救命稻草也给薅了，这亲兄弟，比仇人做得还要绝。
大女儿哭着对弟弟说：“本以为你替姐姐出头，可谁想你把姐姐再一次卖了，你姐都不值几条中华烟吗？”
胡奶奶的大女儿年近80岁，开始了四处租房的日子。用她的话说，当初嫁给这个家暴丈夫是人生走错的第一步棋，那之后步步走错。而弟弟妹妹拿着自己的嫁妆过着幸福的生活，如果当初这些钱不给他们，自己也不至于在婆家一直抬不起头来，也不至于每次被家暴的时候都要提到这一笔钱。可是牺牲自己，换来了弟弟妹妹的幸福，他们并没有半点感激之情。
最近在看陈慧的《世间的小儿女》，第一个故事是寿二爷，原本是肉联厂统计员的他，看弟弟身体多病，就把工作让给了弟弟。当时弟弟是感激涕零地说：“哥哥，你不用担心，以后我进厂工作了，有我吃的一份就绝对饿不了你，哪怕你老了干不动活了，我也不会看着你不管的。”
人嘴两三皮，一张一合无需负责。弟弟上岗了，寿二爷下岗了，弟弟在县城上班、结婚、生子、安家样样件件都过得顺顺当当，寿二爷过着住草房打光棍的日子，弟弟当然不会管他，用脚趾想一想也不会管。直到寿二爷不行了，他弟弟才露脸，寿二爷快咽气的时候说了句：“我好后悔呀。”
弟弟问：“哥，你后悔什么？”
这弟弟还有脸问后悔什么，事实证明谁好都不如自己好，谁有都不如自己有，虽然自私了点，但现实如此。
苒藜：记录日常所见所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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