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节好气像,应先生仍然没有邀请她一起回家做客,秋玲闪过点点失落,但很快不以为然长吁一气,毕竟她从没为这件事情向应先生发出抗议。
也许实际上的情感和物质,应先生已经满足了她,也许人在得到一部分想要的东西,总会失去一些贵不可言的东西。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天平,唯有自己才可衡量自己的深处,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秋玲裹着一身雍容华贵的睡袄,麻木地望着楼下喜庆而热闹的画卷。
她着实从一个少女,熬成了大龄剩女,齐腰长发换成了披肩卷发,发尾染上当下最时髦的黄铜色,五官依然精致立体,只是脸上渐渐起了一些色斑。
阳光温热升腾,一辆接一辆的小车,缓缓涌进社区,走亲戚的人群,拉帮结派似的提着大包小包,孩子们一蹦一跳的打着前锋。迎接的亲人,来时的客人,每个人脸上藏不住的盛开了花朵。
这些灿烂的花朵,不再是从前清陋院子里的邻居,自然没人再叫她一起贺春节,共佳宴。每天她除了蜷缩在松软的沙发上看看电影,跷着脚翻翻书,便是等待开学来临,应先生的归来。
日出夕下,浮浮沉沉,终于从放假盼到了开学,让秋玲有些困惑的是,应先生今年怎没先来看她,是厌倦了吗?还是没时间?大约是有事脱不开身吧!
秋玲一脸老夫老妻的想,既然那么忙,那就培训班见吧!
秋玲不爱穿长裙了,也不再喜欢文艺包,她利索地换上一身收腰职业套装,抹上温婉的淡妆,带上品牌手提包,颜值气质相宜的正当年。
白色的女式丰田,云一样,流畅地开进培训班,拉上手刹,尊贵的高跟鞋和金色的骄阳一样,绚烂夺目。
每天只需稍稍迟缓五分钟,办公室必定清净如水,大家都去授课了,地板上只有秋玲的高跟鞋在忙碌地回响。
整理好一些文件,秋玲空闲的有些落寞,她拿出手机给应先生发去信息,掐着指头盯着手腕上的小磨盘。
时间没停歇,许久不见应先生回复,秋玲毫不犹豫拨通了应先生的手机,无线通信在空间沉寂一会后,很快传输出“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提示音。
这从来不曾发生过的情况,让秋玲仿佛被人踩到脚趾头,浑身抖了抖,心窝里顿时裂开一个洞,空唠唠的,第六直觉的不祥预感,蔓及全身,她踢开椅子,咯噔咯噔火速冲到应先生的办公室。
她忘记了敲门,也忘记了是谁开的门,只愣愣地囧在空宁的办公室,好像走错了地方。
桌面上落下了薄薄的灰尘,旁边的绿植快要枯萎,玉雕弥勒佛的袈裟里,也嵌入一些粉尘,文件夹、电脑、笔盒…看得出来,许久不曾动过。
“先生…应先生…”
秋玲当应先生和她捉迷藏呢!或者她渴望下一秒出现奇迹,可是奇迹的概率毕竟稀微,任她怎么呼呼,办公室依然寂静如常。
一顿惶恐的叫啸后,她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再次拨打了应先生的手机。一遍又一遍,电话那头千遍一律的回复,好似一根根针,扎满她浑身。
这不可能,她绝不相信,也不接受可能最坏的结果。她佝偻着身子,颤栗的指头,有一下没一下,按着那串熟悉的数字。
而就在此时,门前一个黑影悄然闪过,那影子幽幽的似空气一般,不带一丝声响,蹿到秋玲的背后,并且牢牢地抱紧了她。
“秋玲,以后就跟着我吧!我想你很久啦…”这人如狼似虎,说完,一双干瘦的手,和面似的乱揉起来。
沮丧又飞来横祸,秋玲不由地愤火中烧,趁着对方双手乱动之际,她一个使劲转身,挣脱了对方的钳子,她几乎想都没想,扬起手,“啪”,给对方来了一个大耳刮子。
这一甩手,释放了秋玲心里太多的气忿,打出去的力道,直震得她手发麻。她才顾不上对方是培训班的二把椅,还是应先生的好兄弟——阿航。
“打的好,有性格,哈哈哈…”阿航抚着起了粉色印迹的脸蛋,好像越虐越痛快。
秋玲对视阿航死死盯着她的眼瞳,背脊隐隐淌着汗。多少年了,若生活没来一点变故,还真不足以看清身边到底是狼还是人?这男人究竟是怎样一种复杂的动物?
阿航一步步逼近秋玲,一改之前的贱笑,“打我,你的保护伞就会出现了吗?打我,你就知道他去哪了吗?啊?”
“应先生在哪?他去了哪里?快说…”秋玲毫不示弱。
“人家是有老婆的,你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敢承认呢?”
“怎么可能,胡说八道。”
“哈哈,难道超超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难道她经常回来看望超超,每年都和应先生团聚,你的应先生,没告诉你吗?”
“他们不是离婚了吗?”秋玲好似掉入冷水滩,唇色惨白,幡然醒悟。
应先生不曾告诉她这些,她也从来没问过,她想时代在进步,只要两个人能到老,何须要那一张纸,但事实上,万物都在变,何况没一点束缚的人呢!
“就算他离过婚,可惜他最后选择的不是你。估计这会他一家人,其乐融融,已经下飞机,到达国外的新居所了。”
“什么?应先生移民了!”秋玲喃喃自言。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准备了多久?他从容的面不改色,一直瞒着她,原来他从没想过和她牵手白头,一起走到老…
秋玲被现实抽空了筋骨,无力地仰靠在苍白的墙角边。
阿航趁热攻击,“秋玲,还记得他送你的第一套裙子吗?那是我给你挑的知道吗?只有我才知道什么最合适你,只有我才能发现你的美…我哪点比不上他,你看得到我的存在吗?…”
“不要再说了,你哪都不如他。”秋玲咆哮道。
面对这个昔日闺蜜的男友,面对这个只想得到她的浪虫,面对这张突如其来的嘴脸要和她谈感情,秋玲比吞了只苍蝇,还分外恶心。
眼见阿航这个打不死的小强,一步步再向她靠过来,秋玲举起手,欲要再给他来个旋风玩命掌,没想到阿航顺手掰住了秋玲的手腕。
他蹙眉如山,小眼似刀,那铁青的样子,直想吃了秋玲。
“我告诉你,打我是有次数的。你若乖乖地做人,一切可商可谈,不然的话,咱们等着瞧,哼。”
阿航甩手而去,扔下秋玲心有余悸的颤颤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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