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罚】VOL.2020.06.20

作者: 里木白 | 来源:发表于2020-06-20 18:47 被阅读0次

    我遇到过两个会体罚学生的老师,潘老师是第一个,而那个印象最深的被他体罚的学生,就是隔壁村的阿伟,班里的四大金刚之一,那一次体罚,不仅刷新了我对潘老师严厉程度的印象,也刷新了阿伟在我印象中的学习能力之差到底到了一种什么程度。

    作为四大金刚之一,我只知道他的成绩在班里是垫底的,有这四个人在,任何人都挤不进班里倒数前四名,想都别想,可以这么说,班里的名次是从倒数第五名开始往上排的。

    我不知道那次阿伟为什么会被叫到讲台旁,那似乎是一节自习课,潘老师正襟危坐于讲台前,拿着一把结实的戒尺,阿伟战战兢兢地站在旁边,老师问他题目,他依然一个字一个字吃力地从嘴里挤出来一般,还挤不对,几番下来,逐渐失去耐心的潘老师开始降低难度,问他最简单的算术题,没有乘除法,只是简单的加减法,阿伟依然挤不出正确答案,恼羞成怒的潘老师抓起阿伟的手,手起尺落,一声穿透力极强的拍打声响彻教室,阿伟顿时泪如雨下。

    潘老师继续降低难度,问他个位数的加减法,阿伟哭着再次挤出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答案,又是一声巨响,眼泪鼻涕不停地往下掉,再问再打,一只手打得不能再打了便换一只手打,阿伟在那哭成了一脸的液体,我想这大概是他从小到大哭得最夸张的一次了,同时心里感慨他到底是真的比较笨还是从来没有听过课,我想即使再不好好学习的人也不至于差到这种程度吧。

    也许是潘老师觉得再继续打下去也不可能让他有什么进步,便让他回座位去了,经过这件事,以此类推,不只是我,我想班里所有人都对四大金刚的成绩有了一个直观立体的认识。

    去年,有次回家,在村口堂哥家闲坐,房里有张棋牌桌,晚上经常会有人过来玩牌,陆陆续续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我认识,是隔壁一个姓俞的村子里我爸一个亲戚的儿子,对我来说便是很远的远亲了,但他结婚时我也跟着我爸一起去喝喜酒了,那时我还在上学。

    堂哥问我认不认识他,我当然认识,但他并不认识我,经堂哥提醒之后才知道我是谁,还打趣地怪我既然认识他,看他进来也不叫他一声,但我的确不知道该叫他什么,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虽然年龄差距悬殊,但按理说他应该是我哥哥辈的,因为我喊他爸叫某某大爹。

    加上堂哥,牌桌上一共三个人,三缺一玩不起来,他们还在等一个人。片刻之后,移门拉开,一张熟悉而又大变样的面孔出现在了我的眼中,那是阿伟,他比以前要消瘦一些,肤色变得黝黑,显然是在太阳底下晒的,应该是长期在工地上干活,皮肤看起来显得苍老,像个饱经风霜的中年人,看起来倒像是跟堂哥他们同一个时代的人,即便是牌桌上的堂哥那些人,皮肤似乎还比他好一些呢。

    我坐的位置正对着移门,他拉开门看了我一眼,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我来,从眼神上我感觉他应该是认出来的,我还没从他这副模样给我的震撼中转变过来,他已经拉上门转身坐到牌桌上跟他们交谈起来了,他的语调还是带着那种一字一句挤出来的感觉。

    牌局开始没一会儿,我便起身离开了,心里依旧对阿伟的变化感慨万分,他连加减乘除都学不利索,居然还能玩牌,我想应该是输多赢少吧,谁会拒绝跟一个牌技差的人一起玩牌呢。

    但更多的还是对他这面貌上的变化感到诧异,他看起来连四十都不止了,甚至说他快五十了估计都有人信,毕竟堂哥也是个快五十的人了,他跟他们坐在一块就跟同龄人差不多,毫无违和感。总有人以为我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后生,不管是出于客套还是真诚,但和他这一来一回相比起来,竟可以相差二十多岁,仿佛是处于两个时代的人,人生真的是诸多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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