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我变好了
很久以前,柳冰那天煞有介事的拿起我的左手观摩,并且一脸嫌弃的说,啧啧啧,又粗又短,跟几把似的。
柳冰那圆润绯红,有着稳定性生活的脸色,在我眼里竟然变得少许陌生。
我白了她一眼,心生厌恶,信不信我打你?但这句话我一个字也不敢说,继续刷短视频,因为讲道理又讲不赢,她叨叨叨横竖都是嘴,就算不小心讲赢了,又不是值得开心的事,因为我会免费续包下个月洗碗的套餐。
于是我用粗短满是老茧,指甲缝洗不干净的手去摸她头发,她躲开了,手这么丑,别碰我。
阳光明媚的午后,突然天有点暗了。
我的手确实不好看,这双不好看的手年轻时有点小力气,砸过墙,搬过砖,埋过线,通过管,修过车,也缝过裤子夹过蚊子写过文字。
最得意的一个字是当年用红漆在自家外墙写了个拆字。然后不小心把柳冰骗到手了。
村里小伙伴艳羡不已,纷纷效仿,但是纸终究包不住火,几年后柳冰终于明白了,但是生米也煮成粥了。
但是谁家的水它都能煮粥啊,于是柳冰离开了,抛弃了一个可爱的三岁儿子,留给我一个可爱的三岁儿子。
要是生的是女儿就好了,我看着儿子时常想,因为儿子调皮捣蛋,就像跟热恋期的前妻一样讲道理不听的,心头肉又不敢打,打了他怕打上瘾了没人拦着我,还怕他长大了记仇拔我氧气管。
要是孩子他妈来打一顿就好了,我就可以让她唱白脸,我唱红脸,然后把屁股打开花的儿子紧紧的抱在怀里,然后同仇敌忾的给他讲道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妈妈是坏人。
但是其实我才是稀里糊涂的坏人,遇到她以后变得明明白白,她是明明白白的好人,就是遇到我以后变得稀里糊涂而已。
儿子四岁半的时候,高速公路要借道我家,家里橘子地也被工厂征用了,这样我家真要拆迁了。又是赔款又是给地基啥的,我热泪盈眶的唱起好运来那个好运来。
那天,我终于从邻居的三儿子的媳妇的表妹那里拿到了柳冰的电话,哭着把这个喜讯语无伦次的告诉了柳冰,并告诉她我没骗她,真的这个不算欺骗,只是真相晚了点,但是柳冰在那边良久没有说话,最后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她已经嫁人了,而且生了双胞胎,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听着,哭笑不得。
她说孩子听话吗,我说很听话。
我说恭喜你,她说同喜。
你怎么这么厉害,会生双胞胎,你,你,为什么不给我再生个女儿,我最后在电话里不知所措。然后她把电话挂了。
房子拆迁了,儿子以后找女朋友不用筹钱买房了,我绷着的心顿时松了下来。
人一松下来就胖了,那砸墙砸出来的肱二头肌和六块腹肌远亲不如近邻合并归一的,胖着胖着而且病了,有了脂肪肝。
病让人觉醒,我戒了烟酒,并且戒成功了。
我还每天坚持一万步的运动量,体重有减。
有了一份相对干净轻松而稳定的工作。
我开始变得积极向上,乐观健康,变得比以前美好。
只是,我偶尔会想她。
我想,我可能只是不甘,或者念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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