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我无法阻挡岁月对人的摧残,无法阻挡一些人的悄然离去,同时内心涌出的一些思考更是难以阻挡,那些画面常常浮现在脑海或是在午夜的梦中,清晨醒来依旧那么清晰,难以搁浅。好多次让我无法分清那是梦,还是现实?我喜欢看书,也喜欢写作,但是每次写完,总觉得自己水平很差,没能真正写出自己内心难以压制的感情,换句话说我的能力难以表达我的感情,自己都觉得难以入目,所以好多东西从我手下诞生,也悄然的葬送在我的手中,被我毫不犹豫的撕毁,目前也只有几篇了。。。。
此次姥姥骤然离世,那些积压在内心的往事,一次次冲击着我的思绪,脑海里如波涛翻滚,即使海岸静然不动,也无法阻挡接连不断的海浪的拍打,我没有海岸那份淡然和笃定可以承接一波又一波海浪的拍打(无论是温柔的,还是凶恶的)。我心岸的海浪让我难以承接,唯有写下点什么,我的心海才能风平浪静 。
由于父母兄妹诸多,每个家庭又有两到三个与我同辈的兄弟姐妹,这就注定我们这些孩子生活在了一个有些复杂的亲友圈中,太多繁杂的琐事伴随着我们的长大自然习以为常,其实并不算什么,我也相信不止我一个会去思考这些问题,但是我却无法完全忽略,有的时候它甚至控制着我对于亲情的认识和看法。就像从有记忆开始我认为我所得到的一切关爱均来自我的爸爸妈妈(事实上也是如此),在其他长辈那里我除了感受到很大很大的距离感之外,却从来没有体会到一丝的关爱,每一次的接触冲击我内心的似乎都是一些因为微小的利益,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产生的低俗的摩擦。我之所以觉得低俗,是因为我不愿意看到他们任何人有所失去,但是只要有摩擦,总会有人损失,对我而言每个人都是失败者。作为晚辈,从大人们的角度所有的这些都应该是与我们无关的,但是在我的潜意识里显得太过偏激,那样一个繁杂的圈子,让我觉得所有人都带着一个面具,一个为了掩饰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的思想的面具,每一次走进都让我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慌,在那个圈子中我大多是沉默的,呆不下去,更多的是想走开,我说不清原因,只想离开,哪怕是尽快逃走都行。。。尽管有的时候场面很和谐很平静,我的那种距离和恐慌却不曾消退。看到同龄人受到父母之外的疼爱,我的心里也曾闪过些许凉意,但却很短暂,因为从未得到,所以也就不会有失去的心酸。也觉得自己没有理由,也承担不起那些爱。然而感情就是这样的不可理喻,我虽不情愿走进,但是每隔一段时间却对那里的一对老人心存牵挂,尤其是姥爷,我顾不得周围的一切,只想看看他们,哪怕没有一句话,只是看一眼,确定他们还安好,就足够了,心里也便觉得踏实了。好多次的牵挂都是我的沉默陪着妈妈的关切,见证着姥爷依旧默默的付出,姥姥依旧抱怨,唠叨着一切,有几次我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美好,温暖。。。然而从今以后这些场景我都再也见不到了。。。
姥爷是我最敬重的长辈,也应该是所有亲人敬重的长辈(因为我从来没有从任何人口中听说有关他的不好的言语),我的记忆中他的一生没有用言语表达过对任何人的关爱,直到他去年去世,我都不曾 与他有过多少的交流和接触,刻在我心里的是他焦急的眼神,忙碌的身影,辛勤的劳动,无私的付出,以及无论哪个孩子走进他,他所给予的相同的微笑和爱抚。无论是自己的儿子女儿,还是孙儿外孙,在他眼里都是最亲的人,没有丝毫差距,他的爱也不会多一分,更不会少一毫。他的一生都没有多少言语,后几年由于病痛失去了说话的能力,生病以前他没有抱怨过什么,生病后却像极了孩子,我陪妈妈看望过他几次,每次他都泪流不止,比划着身体的疼痛,和他对农忙的担忧,最多的是手脚的麻木和酸痛,妈妈虽满是心疼,却唯有安慰和一同流泪。有次去他竟不认识我了,他拉着妈妈的手,很开心的笑,示意问我是谁,妈妈向他介绍,他点头微笑拉我进屋坐下满是幸福,可我的心里却很酸,有些内疚,我想是由于长时间不来看望,姥爷才忘记了我这个外孙女。。。后来也看望过几次,情景都是类似。去年姥爷病危,直到去世我都没有去,我极不想看到那最后的场面,那样姥爷就一直是刻在我心里的不计得失,无私公平,具备宽容和一切善良品质的老人,我不愿这份美好被所谓的最后一面给剥夺。第一次感触一个人永远离去是在我六岁的时候,或许不该提及的,毕竟已经快要十五年了,只是其中的三个场面便是我对于她所有的记忆,因为我早已记不清她的面容,做为她存在过的痕迹,也是值得时常忆起的。她是我的前任小妗子,一个我印象中温柔漂亮的女人。
犹记得那是一年夏天,我们几个孩子在姥姥家门外的一棵很粗的大树下玩儿,那棵大树好像是棵柳树,因为也早已不存在了,所以我记不清,只知道很粗。围着那棵大树一个女人坐在那里陪我们玩耍,手绢在手指间几下摆弄,就弄出一只兔子的形状,我觉得好神奇。每次想起,我都以为那是一场梦,因为我记不起所有的面孔,包括那棵大树,只记得那个朴素温柔的女人是她,却又是那么模糊,那么美好。。。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从那些记忆中,我对她的印象就在温柔,安详,宁静里定格了。其次便是一日,天还未亮,我和妈妈在睡梦中被大舅叫醒,带来的是她的死讯,然后妈妈背上我,和大舅一起从小路往姥姥家赶去,天才蒙蒙亮,只依稀看到路,一路上,我趴在妈妈的背上,想象着死亡,那时的我并不知道死亡代表着什么。另一幕便是我独自站在躺着她冰凉身体的门外,不知所措的场景,我想慢慢挪到她的面前却不知为什么又停止了,只是一个人倚在门外,犹记得的是白布和黑夜,没有恐惧,没有吵闹,一切都是那么安静。
爷爷先姥爷两年去世,从他病危到离世,我也没有走进过。虽然不曾得到多少他的关爱,包括其他人我没有 丝毫怨恨,只是希望他们都以自己的方式安静的存在着。爸爸去照顾他,给他端饭,作为孙女,我本该看望他为他做些什么的,但是我没有。爸爸在任何方面都不是太过严格,从他的言行中我清楚的明白对于我们(至少对于我),不需要做什么,只是尊重长辈就够了,这点我自认为做到了,我对爷爷的关爱已经多过爷爷对我的爱,也许正是如此,我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我不愿去看一个人最后停留在世间的场景,尤其是那些沧桑了一辈子的老人。
刚得知姥姥去世了,最后一次看望她,是快过年她刚检查出得了食道癌,然后开学了。从她病重到离世,我依旧没有再走进过,好多次想起,在睡梦中梦见自己去看望她,梦见姥爷那孩子似地表情,醒来我却唯有沉默,最后一次的看望仍是带着不愉快收场,于是我更加确定我的那份隐藏的思念是那么渺小,那么没有必要。我的整个人都显得那么多余,更别说这所谓的"思念”,或许还不是思念,只是一份懵懂的亲情罢了,也或许什么都不是!我说不清楚我心里的悲凉此刻来自何方;是老人的离去?还是往事的回忆?是现实的人生?还是未来的思考?还是。。。呵呵!
窗外早已枝繁叶茂,鸟语花香,风只是微微的吹拂着,这是我想要的美好。
后记:要结束了,我依然没有弄明白这篇文字为何而始,又为何而终,要表达什么,要寄予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我最疼爱的两个表弟韩雪和雪亮,虽然都已渐渐长大,你们都已比我高出许多,但我一直觉得你们很小,作为姐姐,我想给予你们关怀,希望你们一切安好!不管怎样离去的都已不再归来,爱也好,恨也罢,愿我们珍惜现在所有,好好疼惜我们的父母,我们的亲友。也希望所有人珍惜,把握现实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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