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水

作者: 秦巴村夫 | 来源:发表于2018-06-01 20:17 被阅读0次

放水

　　读了北大学子的《卖米》一文，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因为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能感同身受，才能在灵魂深处产生共鸣。故以《放水》为引，扒一扒那些年《卖米》的故事！

那年夏天，出奇的热。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谁？老天好像故意惩罚这片曾经风调雨顺的土地，已经整整一个月没下一滴雨了，十多年来这种现象还是头一回。地里面枯黄一片，就剩下一把柴禾；田里的庄稼也好像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蔫了吧唧地低着头，盯着脚下半指宽的裂缝发呆！这还是人想方设法，隔三差五地给它们"喝上两口"，近乎拼了命守护的结果！否则，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绝收"的命运！所有人的心里都小心翼翼地绷着一根紧紧的弦，生怕谁一不留神，将压抑与愤懑化成一支利箭，"嗖！"的一声，绝尘而去，从此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对于善良的村民来说，所有收入都源于土地，都来自田间地头，只要拥有勤劳的双手，不说日子过得有多富裕，起码不会被别人笑话，不会吃了上顿没下顿。可惜这是往年的老黄历，今天的天儿尤其热，热得让人心慌，热得让人六神无主。其实，"天热"并不可怕，可怕的"天旱"！现在正是水稻生长的关键时期，天上不下雨，地上没有水，那简直就要了一家老小的命……位于村子高处的水库早已"见底"，干裂的淤泥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脚印，这是"竭泽而渔"的证据！听说为了放水浇田的事情，两家人争执不休：一家要养鱼，一家要放水，两家人的儿子在水库大坝上大打出手，差点出了人命，结果却落了个两败俱伤！从"争水大战"升级到"抢鱼大战"！反正也没水，浇不了田，全村人都赤膊上阵，从干涸的水库里捞鱼。结果是争水的那家人受了伤，养鱼的那家没了鱼，谁家也没落下好处，最后却是不了之……

当生存受到挑战的时候，理智只是一句苍白的笑话！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农村也就不足为奇了……然而，天无绝人之路！终于有消息说，上游河流可以分一股河水给村里浇田，只是时间待定。于是，抽水机早早地被加在已然断流的河床低洼处，村里面全体总动员，每家每户都既出工又出力，从河边到村口，"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站满了人，大家白天盼，晚上等，不分昼夜地"换岗"守候……终于，在某天晚上十二点左右的时候，听外面"换岗"回来的人说水："来水了！"大家一轱辘从床上爬起来，抄起家里的盆盆罐罐就往自家田里跑。结果跑去一看，哪里有水啊？只好顺着水渠，后家找前家，前家再找上家……请求雨露均沾，分一小股。水本来就不多，越分越细，还边走边漏，等到自家田头早已筑好的"堤坝"时，始终保持"田高水低"的水平，无法超越，就是不能自然流入自家田里！于是，盆盆罐罐齐上阵，往田里"舀水"，人工灌溉那些"嗷嗷待哺"的水稻！直到天空渐渐发白，也不知舀了多少瓢！才发现人都累得不成样子，早被泥水弄得面目全非，只是机械地往田里做着"舀水"的动作……

偶尔抬起头，才发现天已大亮，田里的水稻不知何时悄悄地挺直了腰杆，葱绿一片，此刻正迎着初升的太阳，交头接耳，仿佛在诉说今年放水的故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