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他相信世界是有精灵的，那精灵无处不在，仿佛一双眼睛一刻不歇在盯着自己。为此，他循规蹈矩，不敢越雷池一步。乖孩子、好学生，这是很多人对他的评价。
长大后，他上大学，离开了家乡，大学毕业后便留在了外地。一开始，他也很努力地做了很多事，但总感觉付出很多，得到很少。手头上的钱，只够养家糊口。难道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吗？他不甘心。
不甘心就要想办法，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从接别人的烟、喝别人的酒开始，到后来向别人索贿，他逐渐把自己的职务当成收入的来源。他也知道，夜路走长了，会遇到鬼。这种做法决定了他不能在一个公司待太久。
于是他每隔两三年就会跳槽，凭借自己的精明，他次次得手，最后给自己积累起了不菲的财富。一旦实现财务自由便退休，他暗下决心。
他时不时会去应酬，搞小圈子，建攻守同盟，他只有这样做，才有安全感。每次他总是带着一身酒气回家，儿子从厌烦到接受，再到有样学样，也不过短短几年时间。
有一次，他发现读高中的孩子开始喝酒，怒不可遏，扬起巴掌就要打。
儿子反问：“凭啥只允许你喝，我就不能喝？”
他怒道：“我是大人。”
儿子说：“我再过一年，也十八岁了。”
他无语，一直忙，疏忽了儿子教育，这是他的问题，他心里清楚。可自己为啥忙？不就是希望多赚点钱，让儿子以后不像自己过去那样辛苦，可以过些舒适的日子。可儿子这个样子，是他想要的吗？
他试图跟儿子讲道理，可行胜于言，儿子这么多年看到爸爸就是过着这样的日子，自然听不进他那些做人的道理。
后来，儿子开始赌博……，时不时还会捅出篓子来，似乎嫌他不够忙。他感觉很悲催，一度想和儿子断绝父子关系，但那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有几个爸爸能下得了这个决心。
再后来，他退休了，捞足利益居然全身而退，这是他的精明。但不如意的是，孩子的恶习始终改不过来，老是打他的钱的主意，甚至有一次伙同外人来骗他给钱。
他狠狠地痛斥儿子，儿子无所谓，反正父亲钱多，最后也都是自己的。就这样，他退休还不如上班，多了很多烦心事，件件都是在伤口上撒盐。直到有一天，他威胁儿子要把钱捐出去，儿子才“幡然醒悟”、痛哭流涕。到底还是钱亲，他的心也彻底寒了。
他想起他小时候相信的精灵，那些精灵无处不在，仿佛一双眼睛一刻不歇地盯着自己。那一刻他彻底相信了，当然，他也希望儿子能尽早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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