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的可怕!黑色像是被裹了外衣的张牙舞爪的雾云,让人陷进去后就再也走不出来。在这种沉闷的气流与眩晕交织的屋子里,偶尔响起一声纸业翻动的声音,不大但很狂燥。
“啪”的一声,顷之将书合上了。她微微闭上眼,抬起食指按揉着太阳穴,节奏不快,她一下一下地数着次数。数字上升着,大脑也逐渐开始放空。书桌上一堆杂乱的书,它们是来自于中世纪的靡菲斯特,是魔鬼。在白天无休止的诱惑过后,此刻却安静地看着顷之,似轻蔑,似嘲笑。这股阴冷的气流像一把把弓箭深深的刺入顷之的躯体,使她的呼吸越发困难。她想同魔鬼投降,像浮士德一样仔细地尝试每一个错误,然后心甘情愿地被杀害。因为,人生来就是犯错的,至少上帝会宽容她!
她想起几个钟头前自己憔悴的样子。当猛起身后头部眩晕眼睛突然间失明,在倒地之前,她下意识地猛抓着门把手,让身体斜靠在了墙角。头部的眩晕越来越加剧,这种感觉如同晕水的人盯着水流湍急的河面,随时都有溺水身亡的危险。突然,顷之使出全身力气冲进洗手间吐了起来,直到胃里只剩下酸水。过了几分钟后,她感觉稍稍舒服了些,打开水笼头漱了口,将冰凉的水拍打在脸上,让自己尽快恢复起来。她抬起头望着镜子里的人,一张苍白的脸,下面是苍白的嘴唇,凌乱的头发与长久熬夜形成的黑眼圈交相辉映。顷之对着镜子暗笑了一下,倘若刚才自己倒了下去,不知道会不会像张爱玲一样那么幸运,过不了几天后尸体就会被发现。
她赶走了身边所有的人,确切的说,是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她。她们不愿身后跟着一个不会开口说话的人,她们也忍受不了一个整体死气沉沉不会笑的人。可是顷之真的不知道她们热闹的是什么。她突然想起来那些人对她的嘲笑,她也想笑,可是并没有觉得比她们高贵多少,所以她就躲的远远的,独自欣赏着自己的丑态。
顷之睁开了双眼,将凌乱的书摆放整齐。关了台灯抹黑爬到床上,闭上了眼。天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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