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潜意识地发现,村内对子女的教育观,始终处于一种盲从和摇摆状态,不管孩子的个性与悟性如何,只要他(她)们还在读书就行,至于孩子倒底学到了些什么?他们是绝对不会去过问的。他们认为,现在大学生多如牛毛,国家又不包分配,毕业后一样要自己找工作,还不如自己早早出来打工,弄点钱早早成家,结婚生子,完成一生的行程。
大山隔绝了村人的视野,他们不知道,更不关心外界发生了什么,日久就变得难以明辩是非,通达事理。在农村人眼中,好与坏,是与非的衡量标尺和参照系,是与比他们相对富裕的几个村民作比较的,认为有钱就有本事,有钱便有一切,殊不知,这群也许是一夜暴富的聪明人,是靠胆量,不择手段,不计后果,敢于挑战道义和法律底线之人,但大多村民往往对这些人崇拜之极,把他们做为自己孩子的榜样。
在村人的思维中,宗族传统权威早巳被打破,唯有自身钱包很鼓的人,说出话来才有份量,才能服众,才理应被推崇为德高望重。而从不关心所供内容,所谈言语是对是错,更无须计较发言者的年龄大小或辈份高低。
这种逻辑极为简单:有钱人,就是成功的,也一定最正确的。有位村领导叫阿培的在处理一些民事纠纷中,常说些大道理出来教育人,按理说出发点很不错的,但双方当事人背后就滴沾:“脑膜炎一个。”原因是什么?就因为这位村领导穷呗。
五、即将荒芜的土地
由于全村土地比较零散,且多为坡地,不易集中耕作和管理,尽管政府强调土地可以流转,但却无人问津。所以,每家每户土地仍由自家耕作,从前是双季稻,现因受劳力限制,只种一季稻了,尽管这样,还是有许多土地荒了。甚至有些将水田当作旱土种,因为插秧割稻,没有几个劳力是难以完成的,请人犁水田或插秧要150元至200元一天不等,还不容易请到合适的人,算下来成本比收入还高,于是大多逐渐改种玉米,而今年的玉米价格才7毛钱1斤,大多村民说明年什么也不种了,划不来。我问他们吃饭怎么办?他们说无所谓,反正米四处有卖,儿子寄回的钱买米还是足够的。显然,人口减少或人口流通,吃饭问题更容易解决了。
再者是旱地的种植方式,已经全靠除草剂和农药了,过去都是犁地、锄草,现在都不用了,这样连续多年种植下去,田土退化,土质板结,产量大减,甚至产生土地中毒,种上的庄稼(比如我村多年种植的烤烟)极易发生大面积自然死亡等多类疾病,造成产量骤降或颗粒无收。老人们都自我解嘲:这哪里是种地啊,我们也知道这样要不得,但我们老了,力不从心啊。
目前还有老一辈的村民在苦苦支撑,往后的发展,基本可以断定,年轻人是不会种地的了,自然和人争夺田地的较量,将会以自然胜利而告终。当然,人退林进,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但村庄的衰落,将是不可避免的趋势。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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