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弥勒菩萨
木头沟发现的这幅11-12世纪的绢幡上所描绘的弥勒菩萨非常有意思。我们看到弥勒菩萨坐在莲花座上(图4),而不是他通常的坐姿。敦煌的幡画上表现的菩萨像不太一样,包括一些弥勒菩萨像,很可能是为供养者提供空间以便于他们可以与他们所供养的神保持比较近的距离。这种类型的作品也是在这个地区发现的独特类型。在敦煌绢画上的供养人都以一种独特的方式画在作品的底部,用装饰性的边框来区分上下部分。
我们也可以看到幡画上描绘了非常多的女性供养人形象。与男性供养人一样,她们手中拿着献给坐在莲花宝座上的主神的贡品,例如在柏林亚洲艺术博物馆,编号为III4803和III8559的幡画就是这种类型。编号为III7304的幡画上的菩萨像和这两幅经幡很显然是同一位艺术家所作。从风格上来看,这两幅幡画的画幅要小一些。独特的王冠让我们更多地联想到萨珊和粟特艺术元素,而不是中国元素,这提示我们菩萨头上戴的有可能是头盔而不是王冠。这些头盔似乎是黄金片打造的,而且上面设计了浮雕图案,与我们在萨珊碗和盘子上看到的人物所戴的头冠很相似。
4、礼拜药师佛的女性供养人
在高昌故城发现的藏于柏林的8-9世纪编号为III4803的幡画上面绘有回鹘女性供养人礼拜药师佛的形象,她们的服饰都非常相似,头饰也很特别。这些装扮让人想到蝴蝶的翅膀。头发装进一个高高的装饰了一个红色的像喇叭一样的锥形疙瘩里面。菱形侧边末端有一个长长的竖轴,感觉像是个小铲子(图4 ,图11)。头饰风格和头发装饰都是典型的吐鲁番地区的特色。这种类型的头饰也可以在一些神像的服饰上看到,在丹丹乌里克发现的“伊朗菩萨”的头巾上也可以看到这种头饰,这位伊朗神像也被定名为是丝绸之神。很可能这些女性供养人与当地的丝绸和陶器贸易有关,并且这种丝绸神祇的服饰与头饰特征就是为了彰显尊贵,或者是为了与其他神区别开来而专门设计的独特形象。
5、一位摩尼教神和两位女性选民
勒科克 (Von Le Coq)在高昌故城发现的一件9-10世纪的刺绣幡画,上面描绘了一位摩尼教神祇和两名女性选民(图5),这件幡画也是德国亚洲博物馆的吐鲁番收集品中最精美的一幅。这幅画似乎是一件大的幡画的一部分,原件上应该还有另外三名男性。所有人都站在莲花座上,以四分之三侧面朝向右侧。他们的莲座下方装饰了莲花和其他一些植物母题。
图5 摩尼教神祇及两名女性选民 (III6251; 图片来自柏林印度艺术博物馆) 图6 坐在月牙上的佛陀及礼拜者(III6278; 图片来自柏林印度艺术博物馆)残片右侧的一位瘦削的女性有头光,说明她是一位女神,她也是所有人当中个头最高的。她以三道弯式的站姿站在一朵火焰状的莲花上。白色长裙的袖口收紧,用浅色调来表现袖口的褶皱。黑色头发在额头上垂下几缕卷发。这些特征以及她头上戴的蓝色碗状王冠装饰,都表明她是典型的粟特人或者帕提亚人。在吐鲁番,有一些人就戴着相同的王冠。而且戴这种王冠的人都与这块幡画上的女性形象非常相似,他们并不是中亚人。这些特征和头饰属于西亚地区所独有的。这些装饰很显然是被回鹘人带到吐鲁番地区的。
这位女神的头后的头光看起来非常复杂。头光边缘用大颗的珍珠作装饰,让人联想到萨珊艺术传统中的连珠纹。头光部分还装饰了多种颜色的射线,表示亮光。她右手中拿着一个物品,但是无法识别是什么,可能是一个发光的珠宝、一盏灯、燃烧的香炉或者一朵莲花。除了这些独特的特征之外,靠近头光的垂直部位还有一个月牙形的痕迹,表明她就是一位女神。GULÁCSI认为她是“正在释放活的灵魂到天堂去的光之女神”。这让我们想到了佛教的观世音菩萨和大势至菩萨收集和引导新的灵魂到达阿弥陀佛国净土的场景。就像佛教为了宣传自己,从印度教中借鉴了一些宗教思想和图像元素一样,摩尼教也从佛教中借鉴了一些思想和图像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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