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魚群近來缺錢【選自《LK》】

鱼群近来缺钱

        “你儿子长大后也会成为一流摄影师。”鱼群扛着摄影机去艾艾果镇一所私立学校拍素材片一一这所学校有十个自己编的故事打算一部部拍出来，不时请摄影师来拍片，要在其中找到可以合作的一一谁丢出了这句话。鱼群笑笑：传给我老婆吧，她要儿子当医生，老说父亲不务正业，儿子不能跟着沦陷。和平时期，别动不动就用这种疯狂的字眼嘛。

        鱼群近来缺钱，有人送来这单，他一算，好单，话就说了出去：私立学校有钱，我下去抢点钱，给儿子买奶粉。到了学校，高校长交代：“大师，在学校别谈钱，私立公立一个样，抢钱多负面，你要说是来参加学校建设的。教育是慢的艺术呀，急不得啦。”鱼群拍拍高校长的背：先签合同，高校，有没有钱日后见分晓，一纸合同还是管用，你要不给，我告，法院自有公断。高校长一时傻了眼，这人好怪，事情还没开始做，就备下一手打官司，学校哪有这么可怕。高校长认定鱼群受的新教育太少，强调要带着他边拍边体验新教育，估计几天后，观念会改变。这天晚上，校长拿出一泡一斤上千元的茶叶，两人边喝边聊，从艾艾果镇的风土人情聊到丹麦的一起错偷名画惹来杀身之祸的事件。

        回房休息时，鱼群问同室的一瘦高个：有干净点的被单和枕头？

        没有。

        鱼群抬头望窗外的夜空，星星不多。他折裤当枕，被里朝外，猛地呼吸几口，蒙头就睡。

        想象学校某一天开始拍第一个故事（卡通片，全部由学校的师生制作的各种卡通人物）：《孙悟空大闹天宫》。毕竟是乡镇级的私立学校，都老掉牙的东西了，还说弄出新意，符合什么新教育观念，无非是给学生讲这么一个打打闹闹，一番厮杀后占山为王的故事……鱼群拍着拍着心里犯嘀咕：这所学校说是新校，课桌椅咋都这么旧……据说这个故事如今所本的不是吴承恩的《西游记》，亦非日本人拍的电影《西游记》一一这部片子在戛纳一放，就被有文化的大陆演员骂个臭头：“乱改名著，情何以堪！”。如今这个故事是无聊人写的。他吃着包子写故事，包子凉了故事也写好了。“话说那齐天大圣孙悟空……”就这么一句看得明白。好像就这么一句。有加引号的。后面一大段一大段句子没引号，没几个人懂。摘几句吧：当芝诺得知他的敌人离开人世，痛不欲生，学生问他干吗哭，这位伟大的斯多葛主义者回答说我也可以为朋友的死欢笑展颜（硬心肠的［Callous，adj.］）。鱼群似有所悟：学生现在是不懂啦，二十年后，将大觉悟。明摆着标题是一回事，内容又一回事，抗争，反叛，我的妈呀，现在洗脑的方法变了……没想到是鱼群先明白，他这样敏锐有觉悟的人怎么还会缺钱呢，老婆失责啊。

        学校风景如画，井井有条。学生个个可爱，礼貌热情。一名从高雄来求学的一年级女生，一下课就缠着高校长：“校长，校长，你说要带我去北京，什么时候去呀，什么时候。”高校长含含糊糊地：“会呀，会呀，快啦，快啦。”

          “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上太阳升……”高校长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放这首歌给她听。不过现在，要先让她讲讲最喜欢哪一个故事。“告诉我，楼梯墙上贴着的十张图片，你最喜欢当中哪个故事。”小女生思索片刻：“有了，海的女儿！”

        《海的女儿，那个叫安徒生的……》，一个片名，到此为止。美国文学批评家，《西方正典》的作者哈罗德•布鲁姆认为，安徒生的所谓童话是为大人写的，小孩别跟着瞎起哄。大人反而要好好去理解老安的各种寓意。为此，无聊人删掉了那位十五岁的海的女儿的悲惨结局。文字只到她与王子相亲相爱止。

        鱼群打电话问无聊人：为什么？答：我无聊嘛。要光明不要黑暗！无聊人还说：老弟，算好了，我所本还是那个叫安徒生的，我要所本为《第22条军规》，恐怕你我要先打一场官司了。最后谁赢？当然安徒生赢。小四和庄羽最后谁赢，当然两人都赢了！庄羽赢了钱，小四被“4迷”们奉为悲伤王子。王子爱上海的女儿，大喜的结局。最后谁赢，当然我们全赢。赢家通吃！较什么真呵，逼格够么。

        鱼群疾步如飞进了教室，学生们一见到他就叫“客人老师，摄影师老师”，让他好高兴。他要求统一称谓为：摄影师老师。有学生提出句子中有“师”两次，念起来拗口，鱼群解释：这才是尊称。我今后也会这样要求我儿子的。学生们觉得还是要尊重客人的意见，只是念快了的话，但听“师师”不停，全校一片“师”声。嘶——

        花几个小时学校就拍完了，鱼群暗想：钱也太好赚了，不对，要防有诈！他赶忙去找高校长。他不安了。

        高校长几乎是瘫在办公室的大班椅上，睡得像一场劫难后成功脱险的珠宝商。鱼群不忍叫醒他。这些天高校长像拿破仑一样，每天只有四个小时的睡眠。拿哥那是习惯，高哥可不行，太忙了，里里外外一把抓。  太辛苦了，私立学校的校长哪是人做的。     

      “鱼群！你此刻负责讲出三个故事来！”谁丢出了这句话。鱼群单膝下跪：“得令！喳！”

          故事三：《牛顿有多重》；故事四：《李白有多白》；故五：《阿拉丁的神灯有多神》。严格而言，这些故事皆不宜让小孩子知道。鱼群心想他们胆子也太大了。这些只能跟十八岁以上的成年人瞎掰的陈年往事，怎么可以提早泄漏给年幼无知的小朋友。当代第一流拿定了第二流就是对他的羞辱的物理泰斗霍金（现代爱因斯坦，2006年6月14日访香港，并赠言：活着就是希望，还说“我最想了解的不是宇宙，是女人”，随后在北京又讲“不要去找比南极更南的地方”等等）为人类揭示了真相：苹果掉下来让牛顿发现了“万有引力”，是胡扯。请读《时间简史》。可惜啊，这本书不知被我塞哪儿去了。也可能我根本就没这本书。（插播：近期，英國和加拿大科學家提出一個革新版的宇宙起源理論，認爲，大爆炸發生後，宇宙以相反方向膨脹，衍生出兩個鏡像般的對稱宇宙。由於，各自向相反方向的演變，我們從我們這邊——[微笑]——看出去，所看見的那個鏡中宇宙，它的時間可能要倒数，反向推算。 神秘而富詩意的理論[呲牙][呲牙][呲牙]？ ——鄭单衣按: 根據大爆炸理論，時間的起點與爆炸起點重合，參見霍金的《時間簡史》）

        但牛顿是个什么力的单位？也就是说有多重呢？1牛顿为何等于105达因？达因与牛顿一样“牛”？鱼群在小纸条上写了几个字，偷偷塞进高校长的书架。“二十年后他会发现我的问题。”

        因为“牛顿发现苹果必定落地，但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的门徒和后继者们大大地推进了他的学说，他们已经知道苹果落地的时间了。（牛顿学说［Newtonjan，n.］）”至于李白，不是汉人，外国人，那好说，不是黑得像锅底，就是白得会透明。有一句广告语：比李白还白。是增白液产品的厂家的。结论来了，结论就是：用了这个增白液，就知李白有多白。自小让小朋友用增白液，太西化了嘛。哦，还有阿拉丁，据说是中国西部人，自小就是小混混，跟了一位居心不良的魔法师，弄来神灯，享尽荣华富贵。所谓“阿拉丁的神灯”，即有求必应，不劳而获。世间何来不劳心骨的神奇？神奇就是贪婪。将此三个故事连起来，鱼群写道：“用一盏神灯换来了不知有多少吨的增白液，将积满黑垢的人生漂白，这些故事是为成人写的。小孩就别来凑什么热闹了。”

        来这所私立学校前， 鱼群曾向有关部门申请去一趟尼日利亚，他想参加欧美的狗仔队，偷拍在尼日利亚生孩子的大明星安吉莉娜·朱丽。在欧美，一张偷拍大明星私生活的照片可以预计的价位是100万美元。有关部门没答应。他们认为中国的鱼群们，还是先在国内拍好王菲产子的照片，将基本功练扎实了，再去国外火拼，免得丢人现眼。鱼群不服气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服气了，向有关部门留言道：谢谢教诲，我先去拍拍学校。我自感连拍王菲的基本功都还没有，等在学校练够了，先从拍窦唯开始，接着是李亚鹏，谢庭锋……然后王菲，最后才出国。那时安吉莉娜·朱丽的孩子也上小学了，我刚好拍过小学，功到自然成。有关部门未作回复，鱼群去高校长学校的一路上，频频回头，送“回文”的人影都见不到，他失望，像被情人抛弃了似的。

        在无聊人的笔下，余下的五个故事中有三个，他是这样写的：故事六：《麦当劳叔叔一成不变的笑》；故事七：《沉香救母我从未听说》；故事八：《伽利略的“略”我总是读成“若”》。他之前去一些非名校拍片兼给低年级讲故事，只要看见墙上贴着伽利略这些人的画像，就嗤之以鼻。伽利略是长这个样？谁见过？他想改变一下，今后再做这种图片，一，讲讲故事，不只是人物简介，二，故事新编，同样是“自由落体”，应允许不同的杜撰。本身伽利略从比萨斜塔上扔下两个重量不同的加农炮弹，就是后人编的。庆幸的是，牛顿和伽利略的发现都被《科学之书——影响人类历史的250项科学大发现》选上，否则无聊人糗就大了。但故事新编要有意思。无聊人以无聊见长，无聊，没什么可说的，那就不说。

        “凡俺们不晓得咋回事的就不吭气。”（维特根斯坦？）不说放心里说，话说那麦当劳叔叔，整天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板着一成不变的笑脸，让孩子们抱来抱去，摸东摸西，脏了就洗，损了就补，不长年龄。这样呆着有些年头。有一天沉香来麦当劳买他最爱吃的麦香鸡块套餐外加一块麦香鱼汉堡。店员说：“再加两块钱，鸡块会多一点。”合计是27元。沉香坐在一边等鸡块做出来，想：为什么牌子上不写明，还要店员口头推荐，这叫有更多选择？麦当劳不应该在店里还有另外的说明和推荐，尤其是价格和数量，全写在牌子上才对呀！跨国大企业，干吗做这种小生意才有的勾当？不解啊，神赐我力量！有小孩过来说：沉香哥，合个影吧，你在我们心中不比李宇春差，比日本漫画都还强呢。沉香问：我怎么就出名了？谁包装的？小孩一五一十道给他听，其中提到他腾云驾雾战二郎神，救出妈妈三娘见天日。沉香说：“扯，我咋没听说？！”小孩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他，“啊”的一声，跑了。

        如预期的，伽利略这会儿出来了，否则就不是无聊人的构思了。

        伽利略奥·伽利略（1564～1642年）不是带着加农炮弹（对小孩太危险）或“日心说”（对小孩太深奥）来的，他带来的是望远镜。这不是他的发明，他将别人发明的望远镜放大了八倍，后又增至二十倍，在他被捕前将观察到的天象发表。他在技术上有一种即兴创作的天赋。那么，问题出来了，问题是：是告诉沉香或麦当劳叔叔或小孩们“天空上的事”，还是告诉他们为了活命，可暂时屈服于某种势力，昧着良心说谎？放弃真理，有些时候是为了真理免遭过大的压力和过多的侵犯。

        好！那老伽就什么也不用说，沉默。与他们合影，“弃～止！”签个名，说说看，姓名中好端端的干吗加个“伽利略奥”？什么意思？换成中国人的姓名，就有点像“王中王”，“陈之陈”，“高又高”呀。不说？这又不会变成呈堂供词。算啦，算啦，伽利略，若城府深深深如许的隐士，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什么家，还好那时没电脑，书籍也不普及，靠文字混饭吃的人也少，他的《星际使者》估计没有抄袭之嫌。否则，在宗教裁判所里又要罪加一等。要知道，1995年12月7日开始绕4个大卫星——木卫一、木卫二、木卫三、木卫四——运行的宇宙飞船就叫“伽利略号”，“‘伽利略号’使命可能最终要表明的真正价值是，它使有些科学家提出木卫二海洋可能存在原始生命形式”。可见，老伽是真有来头。鸡块出来了。沉香边吃边一路小跑，后腾云驾雾，不知所终。

          高校长对鱼群说：“大师，半天是拍不完的，半个月，或半年。我们要有一直处在拍摄中的警觉性。做教育，没有时间，好比做课题，初一开题，十五结题。开题你来一回，结题你走一遭，没有一直在‘拍摄中’的警觉性，过得了初一又过得了十五，与古谚不符嘛。请尊重传统。走，去镇上吃麦当劳，看看我们这里的火车。

        镇上本没有什么特色，来的人多了也就有了特色。鱼群坐在麦当劳门口，想他的心事。在尼日利亚去不成的同时，去丹麦拍偷错名画现场的计划亦胎死腹中。有富商的破落后人托专业盗贼进博物馆偷回家赠的一幅名画，但与被小偷误偷的伦勃朗的作品相比，它只能算三流作品。

        丹麦震动了，“全城搜捕，抓住‘伦勃朗’！”

        伦勃朗画的是一名胖女人，并画出她的斜视特点。这事的后续鱼群也不知道。他有一中国友人在博物馆干打扫卫生兼厨师的活，邀请他来拍纪录片。旅费自付，吃住全包。但鱼群的老婆不同意。“孩子的奶粉钱都还不够，你个败家子！”鱼群颇为沮丧，飞奔而至阳台，要不是防盗网挡着，“看我不敢往下跳！”

        鱼群坐在麦当劳门口。二十年后，他以一个摄影老前辈的身份上电视节目，有人打电话进来：“鱼先生，我曾见过你，坐在艾艾果镇的麦当劳门口，你当时在想什么？”

        “我在想高校长能不能多加我钱。”那时艾艾果镇还没火车，高校长搞混了。火车在第十个故事里才出现。

        故事九：《那惊人的9又3／4站台，有关〈哈利·波特〉，我就知道这么多》。我看过第一部的《哈利·波特》电影，一般般，小孩看的。哈罗德•布鲁姆几近鄙视地谈起这本书，此后，美国一位著名书评家，针对另一部全球轰动的小说《达·芬奇的密码》，也说“没看过”。名人自有脾气，我非名人，也有脾气。一，丹·布朗至今译成中文的小说全买了，都没看。罗琳那本书的第几册也买过一本，送给了小甜心央宏。关于小甜心，我“十·一”黄金周会拍一部她的纪录片，届时再叙。二，我差点要去买“黑质系列”（共三部），斯蒂芬·金的《黑暗塔》等，但书店中有《没有个性的人》，因嫌它装帧太差，没买，其他小说又有什么好买的。我，鱼群，摄影师，创造的是“太阳没有经过任何艺术训练就创造出来的绘画作品”（照片［photograph，n.］）。我是太阳。如果我是太阳，你就是月亮，我们从来没见过，但我给你温暖，你给我镜子，这样做夫妻有多棒。因为镜子中有你，你的肉体中有我的温度，这样的神交永胜过天天谋面，为几个奶粉钱，断了我的远大前程。

        在这十个故事中，中国的故事占了三个，阿拉伯的一个，其余是欧美的。非洲和拉丁美洲的空缺。美国就代表拉丁美洲，中国代表亚洲，非洲还是没有。尼日利亚虽是非洲，讲的却是美国大影星偷去那里生孩子的故事。非洲怎么了？你读过非洲人写的书吗？我买过。齐诺瓦·阿切比的《崩溃》，渥雷·索因卡的《译者》、《死亡与国王的侍从》，但我不读。我怎么好意思告诉孩子们，我对非洲的经典著作一无所知。还有，有可能我将奈及利亚和尼日利亚弄混了，安吉莉娜·朱丽去的是奈及利尼还是尼日利亚？是一个地方，还是不同的地方？我懒得去查，反正是非洲就对了。高校长说了，一切都只在拍摄中，只要机子没停，机会总在身边。

          故事十：《伊索寓言》。

        “跑得快的兔子和乌龟赛跑，谁快？”

        “兔子。”

        “错！乌龟！那天兔子病了，还没跑就拉稀了！”

        “跑得快的乌龟和兔子赛跑，谁快！”

        “乌龟。”

        “错。就知道你听过这个脑筋急转弯，兔子！因为乌龟病了，还没跑就拉稀了！”在《伊索寓言》里，兔子赛输了。无聊人决定不讲《龟兔赛跑》即《伊索寓言》中的某个故事，单挑伊索来讲。很久很久以前，约公元2046年，脱离奴隶身份的伊索，被委任为一所镇一级私立学校的校长。他有任务如下：创建全市名校；弄出一打名师；获无数的奖；让学生几乎全上家长眼中的好学校。伊索雄心勃勃，办法多多，他信奉的是“嘉善而矜不能”。他花了一年的时间，完成任务十有八九。某一天，伊索夜观天象，“突然意识到那些肉眼看来模模糊糊发着光的东西实际上是无数颗暗淡的星星”。他决定支持“日心说”，给学生一个好榜样。

        至于为何从“星星”一下子跳到“日心说”，据称，是最先进的望远镜起了作用。伊索开始著书立说，没过多久，书被禁，但校长还做，私立学校可抗压几年。几年后恐怕也不行。他改变策略，用寓言故事继续“支持和维护真理”。这故事再扯下去就没劲了，谁要听这种陈腐的玩意儿。真理，别那么伪善就阿弥陀佛啦。

        伊索拐入酒肆，众人皆曰：“你的书我有买，以为《新星际使者》是科幻小说，让孩子看点，有想象力，原来非也，看不懂呀！又以为《新伊索寓言》孩子买了也看点，有想象力，原来亦非也，字都看得懂，意思不明白，您给解释？”伊索三杯下肚，“嘘”（［hash，n.］这个词没有定义，谁也不知道它在说什么。）了一声，拍拍屁股，扬长而去。

            “停。拍摄暂到这里。大家休息去，明天再拍。”谁丢出这么一句。

            鱼群走到高校长旁边，（他们离较远？加这么一个“走到”想说明什么？俗。）两人交头接耳。高校长不是那么满意，不过他也没别的更好的意见，只好听鱼群的。

        一切还算满意。高校长的意思是：只要机子没停，失望是难以得逞的。

        就在同一个日子，但却是四百多年前的1610年，伽利略奥·伽利略替月亮描绘出了“六种月相”，他的《星际使者》不仅印了五五零册，而且销售一空。

06|魚群近來缺錢【選自《L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