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主妇即囚徒
朋友怀孕了,她妈妈说:“现在的年轻人娇气得很,带个娃动不动还得抑郁症。我们那个时候条件更差,把娃往地头一放,就跟大家一起锄地了。”
我和朋友瞬间异口同声:“那说明你们还有工作和社交啊!”
社会环境不一样了,以前大家要么住在村里,要么住在家属院,就算暂时不工作,还能保有一定的社交。
现在困在陌生的水泥格子里,整天守着一个完全无法沟通的人,什么都不懂还自信的不行,蛮不讲理的时候,不仅不能发脾气,还要耐心地保护好他的心理健康。
同时,还要眼睁睁看着另一个拥有工作和社交的人,每天带着铁窗外的新鲜感回来。
02 育儿历来不值一提
社会历来对育儿这项工作很轻蔑。远从女娲开始,她既抟土造人,又炼石补天,但提起来,后者的分量远超前者。(虽然她炼石补天是为了保护人,但这并不跟育儿直接相关,就像爸爸赚钱也是为了孩子。)
女神的育儿都不值一提,更何况我们这些普通的主妇。
新《婚姻法》看似公平得很,但它的前提,是建立在“假设男女平等”的基础上。而男女真的平等吗?当然不是。
首先就有无法回避的生理差异,拿生养孩子来说,男性只需要提供一个细胞,女性不仅要承受生育本身的生理心理双重风险,还要承受失去晋升、甚至工作的风险。
生养孩子的前三年,如果没有完好的托育服务,没有老人帮忙,妈妈们几乎只能辞职在家,彻底与世隔绝。
而这个社会对全职主妇简直不要太刻薄,一会儿丑化嘲笑,说还是独立的女性最美;一会儿煽情架高,说妈妈一定要好好陪伴孩子的幼年——你能不能干脆给我一刀算了?
健康、工作、社交、婚姻,这其中任何一项的变动,对人都是致命的重创,而主妇全部都要承受。
03 极度反感一种虚伪
我现在特别敬佩在各行各业中,全程参与一线工作的人。不管是教师、公务员、还是工程师、家庭主妇。
对那些自己没有深入参与过,想一出是一出还好为人师的,我只想送你一句有多远滚多远。
在此,要特别点名那些在深山宝刹里躲清静的高僧大德,您整天不用赚钱,自然有善男信女的香火钱供着,而求神拜佛的人也没有为难和尚的。你知道你看不上的红尘中人活得多难吗?你当初不也是日子过不下去才看破红尘的?人家说真正的英雄主义是看透了生活的真相依然热爱生活的,我觉得尔等秃驴都是看透了生活的真相后赶紧躲着生活的。我麻烦您深入地参与其中后,再告诉我该怎么好好地面对生活。如果您整天不得不在臭烘烘的街肆赚一点血汗钱,回家还要跟混账老婆和不孝子孙过着鸡飞狗跳的日子,最后还能优雅地告诉我一切都是虚妄,我就真的服你。
04 土里开花
实话说,我已经尽量让自己乐在其中,尽量在有限的存活空间发现无限的乐趣和美感,但昨晚还是绷不住痛哭了一场。我知道把孩子带好最重要,家人健康最重要……什么都知道,但是我还是好想出去工作。
不过,心跌到了谷底,反倒不会悬在空中浮躁。在悲壮的踏实感中,我认了,就当是坐牢吧。
心有多大,牢就有多大。没有一百朵花,反倒可以去细究一朵花的十朵花瓣,百丝花蕊,千粒花粉,万缕花香。别人可以向外延展,我可以向内深挖。这样一来,世界就会一样大。
很多富有美感的人,坐牢也能坐出美感:
木心先生在“文革”期间被捕入狱,囚禁18个月,所有作品皆被烧毁,三根手指惨遭折断。狱中,他用写“坦白书”的纸笔写出了洋洋65万言的《The Prison Notes》,手绘钢琴的黑白琴键无声地“弹奏”莫扎特与巴赫。
他说:“我不孤独,有贝多芬陪着我。”
他还说:“白天我是奴隶,夜晚我是王子。”对于这句话,在孩子睡觉后舍不得休息的主妇们,绝对深有体会。
美术大师韩美林,同样在“文革”期间坐牢,他被打断指头,挑断手筋,依然无声地在膝盖上画画,画得裤子补十几层补丁。
美国短篇小说大师欧亨利,正是从牢狱中开始发表作品。
……
05 我儿因爱而生
这么一想,我的“牢狱”生活真的好多了,起码目前的一切全出于我的自愿。
我儿因爱而生,因爱得养,只是其中之艰难,远超我之前的想象。
如果蹦蹦长大后看到这里,希望你不要怪我此刻的脆弱。
妈妈爱你,只是有点累。
虽然有点累,但我永远爱你。
06 普希金的安慰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忧郁的日子里须要镇静:
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心儿永远向往着未来;
现在却常是忧郁。
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会过去;
而那过去了的,就会成为亲切的怀恋。
心有多大,牢就有多大 心有多大,牢就有多大 心有多大,牢就有多大 心有多大,牢就有多大 心有多大,牢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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