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家庭,是撇清了责任,又集中了所有矛盾,家就像一个菜窖,阴暗,看不到阳光,又感受不到爱。
而幸福的家庭,是每个人都爱着对方。
可是,在小说《夏日无声》中,却有这样的一个家庭,既幸福又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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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家庭中,有三个人,一个是酗酒的妈妈,一个是暴躁的女儿,一个是拿着刀的儿子。
他们相依为命,用力地爱着对方,勇敢地保护着对方,却又都不幸福。
一、酗酒的妈妈:勇敢的人,必然面对孤独
斯塔尔?
整个镇子上,没有人不认识她。
男人们常常趁妻子不注意,偷瞟她一眼,甚至邻居还会用望远镜偷窥着她。
那些流连在舞厅的男人们,用粗大的手掌捏着她的屁股,另一只手捏着钞票。
斯塔尔一扬手,灌下一杯酒。
“斯塔尔,醒醒!”女儿达奇丝拍着躺在干枯草地上的妈妈。
“斯塔尔的裙子半卷着,样子十分不雅。”而街上是一个男人的车“转弯时亮起的尾灯。”
“斯塔尔在达克的酒吧上夜班,经常三更半夜才跌跌撞撞地回来,难免吵醒达奇丝。”
这样的工作很辛苦,可是,她得供养两个孩子。
对于邻居们来说,斯塔尔是一个扰民的人,让人睡不好觉。
而最让斯塔尔出名的是三十年前的事情。
三十年前,斯塔尔的姐姐茜茜永远定格在了十五岁的年纪,而造成这一切的人居然是斯塔尔的男友文森特。
文森特被捕入狱后,斯塔尔的家散了,妈妈去世了,爸爸哈尔一个人离开了小镇,躲在了山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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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斯塔尔,居然生了两个孩子,一个女孩叫做达奇丝,一个叫做罗宾。
达奇丝的作业,“家族树上爸爸那一枝仍是一片空白。”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父亲是谁,邻居们只知道,斯塔尔“没个人样,完全每个当妈的样子。”
斯塔尔孤傲地活着,在别人的怜悯、不解、唾弃中醉生梦死地活着。
每一个孤傲的灵魂背后,都是勇敢。
没有人会原谅杀死亲人的坏蛋。
而斯塔尔,从来没有忘记过文森特。
她的爱,绵长且勇敢。
她背着所有人,每个月都偷偷地去监狱私会文森特,还生了两个孩子。
为了爱而勇敢,却也因为勇敢而不幸福。
她夹在父亲和男友之间,夹在世俗和爱之间,她选择了勇敢,而这份勇敢带着背叛。
从女儿出生起,她拒绝了父亲的探望,甚至退回了父亲的所有信件和礼物。
她不和任何人诉说自己的生活,就连她的好朋友沃克,每个月都陪她去监狱附近的诊所看病,也仅仅知道她有精神疾病而已。
当女儿问起父亲时,她总是抄起酒瓶,大口大口地饮酒。
一个人要有多勇敢,才能一个人面对真相?
这份勇敢就如同深夜的酒一样,让人陶醉,深陷其中,拼命地爱着。
这份勇敢也如深夜的酒一样,伤身伤身,她用酒精麻醉自己,减轻压力。
监狱里的人,四周都是围墙,没有了自由,只有孤独。
而勇敢的人,有了自由,却没有理解她的人,没有可以倾诉的人,也就只有孤独。
在孤独中,漠视了责任,看不见关爱,也就体味不了幸福。
所以,勇敢的人,必然面对孤独,享受不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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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女儿:暴躁,是被迫的勇敢
“我是法外狂徒!”
这是女儿达奇丝常常叫嚣出的话。
“这里大部分人都见过她,且对她印象深刻,谁让她是个可怜的孩子呢。”
同样,作为读者,我也最心疼达奇丝。
之所以心疼她,是因为她是家庭中最有责任感的人,她用勇敢,爱着每一个家人。
尽管弟弟罗宾需要的是稳定的照顾,而不是毛躁的姐姐,可是,保护罗宾的却只有姐姐。
姐姐达奇丝去幼儿园接弟弟放学,面对校霸内特的挑衅和哄笑,达奇丝“往前逼近一步,冷酷地目光让心绪的内特直咽口水,‘混蛋,你再敢议论我们家的事,我就砍掉你的脑袋。’”
当弟弟担心她时,她会大喊“我是法外狂徒”,以此来安慰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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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中学生,她要照顾母亲:当母亲喝得烂醉如泥时,“达奇丝扶她上床,让她躺着睡下,随后脱掉她的高跟鞋,把窗户打开一道缝,好让她身上强人的烟味儿、酒味儿和香水味儿能散出去一些。这一系列动作对达奇丝来说早已驾轻就熟。”
当母亲被男人欺负时,她会冲过去,把母亲护在身后;当邻居们非议母亲时,她会直勾勾地瞪着他们......
她年纪不大,可是为了爱着弟弟和母亲,她迫不得已,用“暴躁”伪装自己,勇敢地对抗着坏人,保护着家庭。
达奇丝曾经说:
“我只是希望能有一个中间地带。因为人都活在中间地带。并非除了拥有一切就是一无所有……要么游在水面要么沉在水底,不是的,大多数人都是踩着水浮浮沉沉,这就够了。如果没有中间地带,一旦你开始下沉,你就会把我们全都拖下去。”
可是,就连最后的中间地带也没有了。
因为看到了母亲被欺负,她偷偷潜入舞厅,烧毁了舞厅。
然而,这份勇敢却引来了一连串的失去:同时失去了母亲和姥爷,弟弟失去了记忆。
暴躁,是被迫的勇敢,是穿着小丑服装的爱。
可是,这份爱,太重了,严重只有母亲和弟弟,完全没有了自己。
当把自己的一切都挂在了别人身上时,自己便没有了幸福。
所以,暴躁的人,也许不坏,他们只是用暴躁来勇敢地保护爱着的人,而自己却是不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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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拿着枪的弟弟:勇敢,只想有一个家
最容易幸福的人是谁?
一个是小孩,不谙世事;
一个是阿尔茨海默症患者,忘记了世事。
弟弟罗宾的年龄比较小,他还看不懂别人的恶意,也揣摩不出人心的复杂。
他只能看到酗酒的妈妈,暴躁的姐姐。
这就是他的依靠,每天陪在身边的姐姐,就是他的安全感。
有姐姐,有母亲在,家就在,这就是小罗宾的幸福。
有一天夜里,姐姐不在家,睡梦中的小罗宾,听到客厅里有争吵的声音,是一个男人和妈妈在争吵,吵着吵着,居然有摔打的声音。
小罗宾迷迷糊糊地打开门,正看见男人掐着母亲的脖子,扭打在一起,小罗宾捡起抢,“砰”的一声!
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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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母亲被杀了,小罗宾和姐姐被送到了遥远的小山村,姥爷家里,在那里,小罗宾开始了新生活,可是却常常被噩梦惊醒。
经过警察复杂的调查后,才知道,原来当晚,小罗宾为了保护母亲,开了一枪,可是却不小心打中了母亲。在惊吓中,他的记忆断篇了。
一直以来,小罗宾都是被姐姐保护着,他只有一个愿望,就是“有一个家”。
这种完整,就是他的幸福。
为了捍卫幸福,他勇敢地冲出去,开了一枪。
可是,勇敢之后,便是频频的夜里惊醒,更重要的是,再也没有了完整的家,他的幸福,走远了,只能和姐姐徘徊在不同的收养人家里。
只想有一个家,是人最低的需求,却也往往是一些人最奢望的幸福。
为了守护住这份需求,勇敢便发了昏,不顾一切,忘记了“该做”与“不该做”,最终成为了不幸福的人。
所以,勇敢去捍卫需求时,请三思而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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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和幸福就像是并蒂莲,有了爱,便觉得幸福,觉得幸福,是因为感受到了爱。
可是,当爱中,掺上了勇敢,就像是养胃粥里掺上了沙子,就像是雪堆里埋藏着匕首,总会伤了人。
勇敢,要么风风火火戾气太重,要么直来直去硬气豪横,总会震坏了爱,伤了幸福。
真正的爱,是酒后清晨的一碗白粥,是泪流时的一个手帕,无声无息。
而幸福就在这一个个无声无息的动作中,细水长流。
所以,要想幸福,在爱中,就不要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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