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一种爱
要靠再来一次的假设
和时光倒流般的恍惚
才能明白
其实真的很爱
小北出生后 父亲常抽空来北京帮忙照看。
因为我姥姥身体不好,母亲需要留在老家陪护,反而是父亲来的更多。
父亲一直很忙,退休了依旧电话多,信息多。而且他爱发长长的短信,即便微信早能发语音信息了,他也喜欢用手写输入,长篇大论的一段消息要划拉好久。所以往常他陪着我们出行、吃饭,无时无刻不在看手机,惹得我和母亲怨气冲天。可是陪伴小北的时候,他从不掏手机出来,不措眼珠地紧盯着孙女儿。记忆中这段时间的他, 总是背一个斜挎包, 或者是我的妈咪包 ,装满孩子要用的各种零碎,亦步亦趋地陪着。
父亲对小北的耐心是无上限的。
好多次都在被惹怒的边缘,可眼见着要窜头的火气都被他压了回去。小北两岁多上托育园,每天早上都很抗拒上学,一天父亲硬抱着给送进去,结果被小北用指甲抓破了脸,留下几道透血的甲痕。这样父亲也没有生气,反倒一直跟我商量是不是就别送了。等放学从园所接回来的路上,小北忙不迭地道歉:“爷爷,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这样了。” 父亲感动不已,直到小北重复第四遍的时候,才发觉:这个道歉三句组合,好像只是个学舌的套话。
父亲对小北的赞美也是毫不吝惜。
才几个月大的时候,就夸赞她长的好看,甚至给封了个“环球第一美”的宝宝称号,鼻子、眼睛、额头夸了个遍。我不由地又想翻白眼:怎么从来不见你夸过我好看?不是觉得我走路背挺的不直,就是嫌我胖。甚至想起来母亲提到过:我小时候,因为还没有张开,有点塌鼻梁,被父亲嫌弃没有对门邻居家娃娃好看。
上小学前,小北常常被我送回老家,交给父母亲短暂的看护一段时间。每天母亲负责她的三餐和卫生,父亲负责陪她玩耍、讲故事、哄睡觉。他们去淘气堡,去公园喂鸽子、划船、给陶瓷小人涂色。
而小时候的我却常常被遗忘在幼儿园里,看着天渐渐黑透了,对着校门张望的我才终于等到姥姥姗姗来迟。暑假的傍晚,也总是久久地站在水渠边,盼望父亲的身影能出现在桥头,可以带我去游水。在父亲的世界里,事情的轻重缓急排序下来,我估计总是最后的吧。甚至姑姑和叔叔家的几个孩子,也远比我得到过父亲更多的照拂。也许正因为如此,步入社会后,我即反感和抵触他的建议,又开心他被小北磨的毫无脾气。
不知道如今小北对爷爷的记忆还留存有些什么?父亲去世的时候,我们不太在她面前流露情绪,也没有让她去参加葬礼。有一天问小北:什么最重要,她说:生命最重要。我想起很久以前,每次父亲带着小北过马路,总是抱着她疾步跑过斑马线,边跑嘴里嘴里念叨:小北,什么最重要啊?是生命,生命最重要 。这段最早的安全教育,深入人心,可是教会她这个道理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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