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日子我们一起回去,站在车站,我听她讲,讲什么,凡她讲的我都爱听。
我准备了很多问题,像一个见习记者,那时我梦想着成为一名战地记者,在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时候。世界大战没有来,她却不见了。
她站在车站的雨棚下,我在旁边听。她穿着淡黄色或者粉色的大衣,或是黑色的羽绒服,身后长一双发白光的双翅,羽毛都像天上飘落的雪花。头发在脑后挽成发髻,像六月的无花果。
她说话,一会儿就心不在焉,车还没来。她说她昨天去看影展,去和好朋友一起春游。说这些天在写几篇影评。
天堂的门口挂着风铃,一年四季的风吹过去,我就听到叮当的乐音,伸出手去,只抓到一把硫磺,燃烧的,燎原的。
洁白如雪的被风吹动,我看见一片模糊的幻影,在即将到来的那辆车前,一闪而过。我看见车窗外,还有无数同我一样的苦闷的人们在走。
我紧抓住烧着的火炭,直到烧尽那些咸涩的水,在灼人的疼痛中失去知觉。有知觉是活不下去的,我还得准备下一次想问的问题呢。
那时候红绿灯总是红色,好像遂我的心愿,让车停下来。看看车窗的倒影,那是拍不下来的,轻如飘雪的光只会被镜头扭曲。
红色,绿色,窗外的红灯还在闪烁。独一无二生命逝去了,什么都没有改变。
我不愿意相信,就在手心划了道口子,一开始是压白色的痕迹,然后才慢慢在桌子上画出怪异图案。以前水杯的没有盖紧的时候,碰倒了也是这样。
我看见了自己的生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才渐渐拿起笔,在纸上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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