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堂前燕找到梅先生所说的客栈,推开门后,惊见三界人妖仙齐聚一堂。她犹豫片刻,掩门直入。只见八仙桌上竟有一青瓷大缸。
“你可是川南那位劫富济贫的女侠?”
席间一位金袍男子率先发问。
该男子中年相貌,金发带角,不怒自威。
“是我”
“所来为何?”
“为求一物”
“但说无妨”
“…大唐气运”
“噗…”对面赤瞳红发的妖异少年忍俊不禁,扭头笑问道“你可知你所谓的大唐气运就在这破水缸里?”
邻座大妖捧腹不已
几位仙门中人也面容古怪
金袍男子面露不愠之色
堂前燕心中犯了疑,壮着胆子靠近几步,惊见那青瓷缸里,居然有一尾青色小龙,不停的绕着缸壁游动,痛苦不堪,身躯扭曲,细齿狰狞。
“这难道是?”
众人相顾,默然不语。
许久,仙门一长眉老者长叹一声。
“没错,这就是当年唐国公李渊在晋阳道旁救得的那条青龙,东海龙王敖广的五公子,敖孪。”
“那为何至此?”
“敖孪为报救命之恩,护佑李氏一脉四十年,协助阵师创设长安大阵,盘踞阵中,镇国兴运。但怎料李治这小子,受累于其父贞观之治,光环之下政绩不显,竟迁都洛阳,离开了天子龙气滋养,敖孪日渐衰弱,妖族虎视眈眈,敖广恐其丧命,请天庭出手相助,可是…”
“可是?”
“唉,可是那龙头观音私心作祟,串通妖族,擅自前往长安,敖孪不知是计,离开长安大阵,却被龙头观音抽魂剃魄,封入这青瓷缸,瓷缸后来虽然夺回,由于神形不整,敖孪如今只能显形于瓷缸,触之无物…”
此时金袍男子眸如冷星,额间怒脉轻跳,长眉老者连忙安抚“龙王息怒,今日相聚正是为了解决此事…”
“今日之事,必须得靠堂姑娘鼎力相助。”
“靠她?”场内诸位俱惊
“我…能做些什么?”堂前燕发现,梅先生所策划的这次偷窃,似乎是别人算计好的,索性率直而谈。
“敖孪神行不整,虚浮不定,只有世间最善良的女子,方可触到他的实体,把他从青瓷缸中带出来。你多年来行侠仗义,侠义壮举被川南百姓广为流传,而且不忍百姓罹难,不惧个人生死。你是我们最好的人选。”
“那梅先生之前所说,让我窃取大唐气运,引龙入川也是你们计划好的?”
“是的,若你能将敖孪解脱,他将寄生于你身体,随你在川南滋养魂魄,恢复神形。”
“若我不能呢?”
“呃…”
红发少年打断老者,“若你不能,你将被吸入瓷缸,成为敖孪的给养。”
“啊!?”
“姑娘莫要惊慌,如若犬子能够获救,我敖氏一族定当护佑巴蜀南北风调雨顺,让其成为神州富庶之地,若不然…恳请姑娘看在巴蜀千万黎民百姓的份上出手相助。”敖广意味深长的向堂前燕望去。
“呵,我还有选择么?”堂前燕冷笑。
满座不语
片刻后
“罢了,罢了。你我皆是为了他人,本是同命相连。”堂前燕缓步向前,双手伸出,微微颤抖。
似乎是察觉到了希望的到来,瓷缸内的敖孪平静了下来,静静悬在缸中,隐约有祥云萦绕。
众人屏息凝视,敖广袖内攥指成拳。
颤抖的双手缓缓下沉,触到水面的一刻,一阵刺骨的冰冷窜入四肢百骸,“原来这就是你一直以来的痛苦吗?”堂前燕释然,不再犹豫。
据堂前燕后来描述,触碰到的是阳春暖阳一般的温暖,有着坚韧结实的触感。
据敖孪后来描述,触碰到的瞬间,就像阳光撕破了黑暗,周身的黑暗全部涣散。
在那一瞬,敖孪轻轻缠绕着堂前燕的双手,任由堂前燕将他握紧,慢慢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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