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昂着头,陷入沉思中。
从那以后,就是数年。他不再回忆,席地坐在这城市繁华的街口,他身边坐着一位讨饭的乞丐。
乞丐半躺在墙角笑着说,
怎么今天不去找些差事吗?
哪有?这,不如如你一般,天为被地为床,好不自在。
“你直接讨饭得了,怎么样?”乞丐皱着脸,笑容像是干瘪的脸上挤出的。
“算了”。
他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从山里出来七年了,七年前山洪爆发了,他的村子全埋了。他出去采些野菜,躲过一劫。
回去后眼前的一切没使他崩溃,他很平静,比那宁静的湖面还要静。他只知道他在这里的一切结束了。
漫天的黄泥哪还有一丝村子的影子。他不去找,这种地方人死了,如蝼蚁有什么区别呢。
他也找不到,至少还有他记得,这山底下还有一座村子,一座他唯一挂恋的梦吧。
他叫迎雨,村里人也都盼望一场大雨,多年的大旱终于迎来了一场大雨,大雨给一切带来生机,村民们欢呼雀跃。也带来了一场山洪,带走了整个村子。
人们在快乐中结束,比那些在绝望中死去的人幸福的多吧,他自嘲的想到。
他孤丁丁的在世上,在这里。他每天都努力干活,被人使唤。他没感到累,他心里很平静。被人耍弄嘲讽更是家常便饭。他不生气,他从小就很温柔,他的心是水吧。
那是一个七尺长的汉子,长着一脸络腮胡子。穿着黑色的布衣。来到了他打工的馆子,对他说来一桌上好酒菜。
他接待了这位汉子,这汉子看起来慈眉善目,本以为是位好伺候的主。但是却在吃饭中对他使绊子,硬说他打碎了自己珍藏的镯子,他可没碰过所谓的玉镯,甚至连放镯子的地方都没去过。
老板也不偏袒他,要报官抓他,叫他赔钱,可他哪有什么,这茫茫世界,哪有他这个弱者的公道。
除非他一把拔出那在桌上擦的铮亮的镖头子的刀,趁其不备当场砍翻这面前二人。
他还是跟着那镖头子走了,这一走就是十年。
他叹口气,把半边压麻的身子换到另一边。
那镖头子最后还是死了,没死在他手里,死在一趟送镖的途中,土匪把镖头的头砍成两块,镖局也垮了。他被土匪抓到山上,开始给土匪做事。
直到一年前他才在一场内乱中逃出,来到这繁华的临安城,可这片刻的安宁可以多久。
他有一个喜欢的姑娘,姑娘和他说她看不到未来。继续走,能走多久。
他感觉他生在一个风口,随处而来的风把他吹的七零八落。他想逃,想找个墙角。可是风的眼睛盯紧了他。
他像是密布的乌云,在躲风的眼睛,他没想好在哪里降落时,就只能逃。
感受风的撕扯,品着世事的无奈,他羡慕一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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