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帮你吹头发吗?”他走过来。
“那当然好。”我很开心。
“需要还是不需要?需要我就帮你,不需要我就走了!”他厉声说道。
我还是不习惯,他只喜欢听我回答是或者不是,对或者不对,需要或者不需要。
我背过身去冷冷地说不用。
他悻悻地走开了。
吹风机呼呼地吐着热浪,烘烤着我的怒气。
“我们根本就不合适。”
“他什么都不懂,他居然说蒙田写得是垃圾。”
“说我分享的文章完全没意义。”
“当初也许狠狠心分开才是对的。”
……
如果你让你的情绪像野马一样驰骋,它准能长出翅膀横冲直撞地冲出宇宙去。
最后我发誓以我这一生做代价换来个永不相见。
早早躺在床上的他翻过来又翻过去。刚刚躺下的我侧身靠着墙,安静地像个雕像,心里反反复复地重复着那个永不相见的誓言。
荨麻疹就是这样没礼貌,它想来就来,从来不会先打声招呼,也完全不照顾你的情绪。突然的刺痒让我不得不抓挠起来。
“我帮你涂药吧?一涂就不痒了。”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不用。”我一动不动地冷冷地回他。
一样的冷冷地答复不用,听不出也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变动,可是我心里知道,那些愤怒的想法和那狠毒的誓言,像冰棱在暖阳中慢慢消释,像雪花飘落进热茶里,荡然无存。它们都化作眼泪从眼角滑落,我无缘无故地被悲伤吞没了。
他梦魇中吓人的惊叫声把我吵醒,我喊醒他。
“这是在家吗?太好了!”
他迷迷糊糊地嘟囔着,一把抱住我。
“我梦到有人欺负你,我睁不开眼,浑身没劲,我到处找不到你和孩子,急死了。”
我的眼泪又来了,我的心变得更软了,我就是这样不争气,就是这样不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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