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奶奶,她的大脑里好像储存了这个小区里许许多多的八卦、奇闻秘事,她总是用最不温不火、不紧不慢、不疾不徐的态度对我讲述着这些,我从来没有听过的事情。
她仿佛是我在这里开设的一扇窗户,透过她,我能窥见这个小区表象以外的生活。
“看到没有?就是那个老太婆,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那个,她有一次在小区门口拿了一个快递,整死不承认,结果是快递员翻出监控看到是她拿的,她始终说自己拿的是空盒子。”
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我很惊奇,从来没有听过老人会做这些事情,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她是退休教师,因为她带着黑框眼镜,很像我小学时候的一位班主任。
虽然她已经过世很多年了,可是她带给我的印象却是一辈子也磨灭不了。
我的小学班主任,个子矮矮的,一头花白的短发,用钢制的发夹一边一个将自己的头发服服帖帖地夹在耳后,和七十年代里的老师形象一模一样。
可是,她却是我噩梦的源泉。
因为她,每天通往上学的路上,就像是通往地狱的道路上。
每天上课,偶尔,只要她看见我,眼睛就像是刀子一样射向我弱小的、毫无防备的心灵。
那是一种比对身体摧残还要厉害的可怕的折磨。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一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
“真不知道我怎么这么倒霉,让她到我的班,早晓得我就要她姐姐了”我听见她和别的老师这么说,当时我就在旁边,她也毫不避讳,她觉得小孩子是没有自尊心的吧,随便怎样评论践踏都可以。
可是我当时听见了,心里像是焚烧一样,痛苦难过,可是我还不敢表现出来,只有暗自伤心。
我以为这样的日子永远也不会结束了。
因为她的存在,使得我感觉到每天如同炼狱一般,时间,每分每秒都过得如同一辈子那样漫长。
几乎,每天放学我都会被她留在教室,为一些我都不知道不明所以的原因。
罚写一个字,我记得很清楚,“通”字。当我写了一篇又一篇,她始终觉得我没写对,又不跟我说哪里不对,我简直都要绝望了,不晓得怎样写才能入她的法眼。我问了旁边的同学,让她帮我看哪里不对,她看了下,也没看出来哪里不对。
不知道我写了多久,写了多少篇,她一直和另外一个老师闲聊,可能也要回家了吧,面对我的询问,终于说错在哪里。
原来她认为我写的“通”字,最后那一捺出头的太多。
我能怎么反抗呢?
只有带着满腔的委屈、伤心回家。夜晚,每当我想起自己受到的不公正的待遇、自己所遭受的各种委屈、折磨,泪水便不知不觉地浸湿了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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