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录片是全媒体视觉文献

单万里《纪录片简史》01章【视觉文献】纪录片是全媒体视觉文献……

什么是纪录片？这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也是我们学习纪录片的历史无法回避的问题，以及我们在学习过程中需要始终思考的问题，如同我在《序章》中所说：“学习纪录片的历史，主要是为了搞清三个问题：纪录片是什么？纪录片从哪里来？纪录片到哪里去？这三个问题是纪录片的三大终极问题（将贯穿《纪录片简史》教学始终）。”俗话说“树有根水有源”，认识事物本性的最好方式就是追其根溯其源。电影是人们能够知道其确切诞生日期的现代媒体，至今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本章旨在追溯电影的诞生过程及其史前史（电影诞生之前的历史），以便我们从根本上初步认识什么是电影，以及什么是纪录片。

史前史是一个历史学名词，指没有明确的文献资料记载以前经历的历史阶段。以中国历史为例，中国史学界将夏代以前的历史称为史前史，包括原始社会及尧、舜、禹所处的传说时期。史前史研究主要是依据考古发现的人类遗存的实物资料，以及神话传说，因为人类在这个时期产生，并在劳动中逐渐进化成现代人。人从何而来？现代社会自何而起？这些问题非一朝一夕成型，也非单一学科能够解答的疑问。哲学、宗教、历史学等学科都曾试图回答这些疑惑，但是过去这些学科解答问题时往往缺乏强而有力的佐据或根据，而沦为各说各话或解释力不足的窘境。

电影史前史是指电影诞生之前的历史，而且是有明确文献记载的历史。电影史与电影史前史的关系，有些类似于咱们中国人所说的人的年龄分为“周岁”和“虚岁”的关系，区别在于，人的“周岁”和“虚岁”只会相差十个月或者一两年，而电影的“周岁”和“虚岁”可能相差“三百年”甚至更长，我将在本章后面讲到这个问题。另外，一个人或一个事物的历史与史前史的关系，又有些类似于我们中国人常说的“今生前世”，历史是“今生”，而“史前史”是“前世”。

如今的年轻人是看着电视成长的，成长过程中又与网络流传的各种各样的视频相伴，已经不太了解电影为何物。电影是什么？电影是电视与视频的鼻祖。为了避免数典忘祖，我建议大家先看一部纪录片，这部纪录片以电影的方式讲述了电影的诞生过程，片名就叫《电影的诞生》。本片来自公认的电影的发祥地法国，不仅讲述了电影的诞生过程，而且回顾了人类发明电影的漫长而复杂的过程，对于我们认识什么是电影，以及什么纪录片，具有追根溯源的意义。现在就请大家观看影片《电影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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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电影词典》“纪录片”条目在第一个小标题“纪录电影的开端”的开头写到：“卢米埃尔兄弟最初的拍片活动实际上代表着纪录电影的开端，他们的两位技师确立了两种纪录电影的雏形，尽管他们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两位技师分别是菲利克斯·麦斯基什和弗朗西斯·杜勃利埃，他们的拍片活动“分别代表着纪录电影的两个极点：前者是描述现实（la description），后者是安排现实（l'arrangement），纪录电影的全部历史便是在这个两极点之间展开的。”

两条主线：贯穿纪录片历史的两条主线，可归纳为“描述”与“安排”。“从1896年到1910年，费利克斯·麦斯基什携带摄影设备游历许多国家，将自己在各地的见闻纪录在胶片上，他的影片是旅行片的先驱。1898年，弗朗西斯·杜勃利埃被派往俄国旅行拍片，当他于翌年回到法国后，人们指责他没有带来有关德雷福斯案件的画面，因为他在俄国旅行期间曾到过一个犹太人聚居区，而且当时正值德雷福斯案件闹得沸沸扬扬。为了掩饰自己的失职，这位电影艺术家将来源各异、但与德雷福斯案件无关的镜头（如阅兵的场面、走在队伍前面的上尉、巴黎的街景、军舰的镜头……）组接在一起，然后配上详细的解说，通过虚构的方式讲述了有关德雷福斯上尉的故事。于是，蒙太奇电影（le cinéma de montage）和汇编电影（le film de compilation）宣告诞生。”

两个主题：贯穿纪录片历史的两个主题，可归纳为“自然”与“社会”。比如，探险电影就可以归为自然纪录片：“从电影诞生不久直到1920年代初，在纪录电影领域占据重要地位的影片类型是远征与探险电影（le film d'expédition et d'aventures）……那时，有些摄影师经常跟随一些大探险家（如阿曼德森、谢克尔顿、司格特船长等）远征拍片。”自然纪录片之外的纪录片基本上都可以归为社会纪录片，这种分类方式有些类似于科学界按照研究领域将科学划分为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

本章主要讨论电影史前史，以及电影与纪录片的关系。在当今视频盛行的时代，我们不应数典忘祖，不应忘记电影是各类视频的鼻祖。本章旨在思考电影“亦真亦幻”的特性，真真假假镜中花，虚虚实实水中月，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电影“悬浮在真实与虚幻之间”。该当真时就当真，不该当真别当真，真真假假学而思，虚虚实实重在悟。电影史前史也是纪录片前史，电影是记录现实的工具，电影记录的是现实的影像，而不是现实本身。至于电影与现实谁更真实，这是我们在《纪录片简史》教学中需要始终思考的问题，这里只是初步提出问题，我们将在以后的教学中共同探讨，希望《纪录片简史》课堂成为修炼火眼金睛的老君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