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在年前除了归乡的人潮拥挤以外,丝毫看不出有过年的气氛。加上市区禁烟花爆竹,也只能听见从遥远郊区传来零星鞭炮声,这样的夜晚少了点年味,按说会多一丝宁静。
脑子却诚实地开始回味以前在老家过年的氛围。那时过年的节奏从腊月初就开始了,随着年底的临近,年味愈加浓郁,尤其过了腊月二十,连一向宁静的夜晚也被捣米粉的石碓打破。石碓的碓头在石臼起起落落,那节奏的声音传出很远。
年前的重头戏是小年,捣米粉是为小年和过年准备的。因为小年这天有一个浓重的祭祀活动——祭灶王爷。
记得每年的腊月二十三,吃过晚饭,母亲会在收拾一切家务后,开始制作祭灶神的粿,是为了让灶王爷吃了热热乎乎的粿,上天汇报主人家的一切情况。在天寒地冻的腊月,得让他吃得热乎些再出发。
做粿用的米一定要用新梗米,不然表示主人对灶王爷不尊敬或没诚心。米粉用快开的水搅拌,揉匀,静置。接下来开始生火烧锅,为蒸粿做准备。等灶里的火稳定,开始把粉团揉成长条,摘成汤圆大小的粉团,揉圆揉油,一颗颗放在蒸屉上堆成小山包状,外围围一圈月饼般大小的米粿。这一步完成后,放上锅大火烧,大概二十分钟左右,随着蒸汽的升腾,飘来扑鼻的浓郁米香味,母亲便宣布米粿熟了。
接下来就是父亲登场,开始祭灶神。父亲每次都会有条不紊的做着每一个步骤。先是拿出热气腾腾的米粿,还有为灶王爷准备好的纸衣服,一串小鞭炮,三个大炮仗等等,按传统习俗“一炉火,一隆烟,三个炮仗”送灶王爷上青天。
祭灶神时,父亲特别小心翼翼,不苟言笑的,他怕不真诚的结果,灶王爷上天后可能不会为我们家美言,那样的话来年好运就不会降临我们家。所以无论是送灶王爷还是迎灶王爷,父亲自己毕恭毕敬也要求我们同样如此。这大概是老父亲一直希望神灵保佑我们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才如此虔诚的缘故吧。
如今呆外面多年,远离了那种对一切都用浓重的仪式去祈福,对天地万物都无比敬畏的氛围,心里无比怀念。但是那些美好瞬间只能留在心里回味,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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