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乡村固然是好,空气清新,黄昏寂静,鸡鸣狗吠,尤其是雨后之秋,玉米、青禾,甚至蓬勃的杂草,以及燕雀、塘蛙,和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秋虫,共同谱写着一曲浓郁的田园牧歌。
却所谓有一利必有一弊,乡下的一些小反动,无论采取什么手段,总是无法忽略。比如蚊子、苍蝇,和一些扰民的小飞虫,冷不丁袭击你一下。虽无大碍,却让人不胜其烦,仿佛旷日持久,防不胜防的非对称战争。
偶尔,也会有土黄蜂,蛇蝎之类攻击性较强的家伙。但今天闪亮登场的主角却是:毛辣子

毛辣子,不是辣椒的新品种,不是朝天椒、螺丝椒、线椒的姐妹,而是一种偶尔给你温柔一刀的毛毛虫。毛辣子虫的学名是从小姨子那里听来的,但弄不清是哪几个字,问了好几遍,一个一字一个字的顶对,才弄明白。
为什么独对"毛辣子"那么感兴趣?因为早在去年我就领教过一回它的厉害。
那年,院子里的樱桃树终于是挂果了。有句话说:樱桃好吃树难栽。好不容易有身孕了,自当爱护有佳,水呀肥的总给吃点偏饭。却难抵暑天之炎,眼看着樱桃子七零八落,到后来能留下者寥寥,但聊胜于无,也是一份安慰。
某天,耐着酷暑去村里看它,就发现树生了病似的,好多树叶被吃得烟头烧了好多洞洞似的。待要我上手去弄个明白时,突然电击似的手背被什么猛刺了一下。
以为是蜂蜇了,赶紧找肥皂弄水擦洗。
再回去看个究竟,才发现好多个绿毛毛虫依附在树叶的背面,正午休呢。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不由分说,找来邻居前些天给得灭虫药,一阵狂喷,一股脑的将之赶尽杀绝。才稍稍消去些心火。

但被蜇的手背处的疼,才才方兴未艾。灼?刺?麻?怪味的疼一波次一波次的频繁发作。一连几天,才渐渐消退。真是服了,一小小毛毛虫就这么厉害么?
回到单位给同事向说,人笑我漂气。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直到又几天,那个门诊患者的出现。
只见他未坐定便心急火燎说:昨天村里的伙计家过事,捧场去了,没事钻进去人家果树地,寻个什么野果吃吃,不成想进去刚有一点亲密接触,就胳膊脊背的被蜇了好几处,现在还火烧火燎钻心的疼。
问:脊背上也蜇了?没穿衣服吗?
答:热的,临时脱了。
我笑了。
人不高兴了:我疼的,你还笑?
我答:对不起,不是诚心。是前几天我也被蛰了,确实疼。咱俩同病相怜,才不由得逆笑。
真的?病人也咧开嘴也笑起来。

中秋节放假,和媳妇一起去到山里看岳母。难得她姊妹几个齐全,岳母也高兴和大舅哥嫂一起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一通山吃海喝,酒足饭饱,稍事歇息,醒来见大家都在院子里择韭菜,好大一堆,也便过去参与。大家正又说又笑,突然,小小姨子"乍一一”的一声尖叫。被什么蜇了手?
"毛辣子,毛辣子蜇了我啦。"
刹那间,一片惊愕。
大舅哥赶忙找个棍子在韭菜堆里扒拉,果不其然,就发现一条浅绿微黄的短小的毛毛虫,正悠哉悠哉,慢条斯理的在一韭菜梗上"漫步″,跟没事的人似的。
旋即,就转换成娱乐频道似的,大伙们一边好奇着一边批判着这条毛辣子,成了嘻哈的气氛,除了欲哭无泪的小姨子。
原来大舅哥,大姨子,连襟挑担,也都有过被蜇的经历。真才是无独有偶,有如雷同。

至晚,回来的路上,接了个电话,眼科老主任刘大夫在电话那头喊:被什么蜇了?胳膊肿的"可疼,可疼"哩。
问:是否在村里?
一一是。
又问:是否舞弄什么树了?
一一摘核桃了。
我笑出声来:毛辣子。
一一什么"猫吃辣子"?人疼的,你还取笑。
我郑重地回答:是毛毛虫的毛,辣椒的辣。像辣子一样的毛毛虫。用肥皂水擦洗,再碘伏消消毒。得几天疼呢。现在的核桃不是打着吃,是疼着吃。哈哈。
你说你这个毛辣子,细皮嫩肉的小不点,搅得人中秋节都不能安宁,是否也太神经过敏,"防卫过当"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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