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满足快感，还是保持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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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要满足快感，还是保持善良？

作者：歪杨

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温暖在于不计前嫌，而最令人恶心的嘴脸在于为了自己的爽快在别人的伤口撒盐。

单位同事出来聚餐，女同胞们满满的刚好围了一桌。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十几个女人围坐在一起，真是不知又有多少大戏要上，我赶紧搬好我的小板凳。茶过三巡，菜也齐全了，吃的少的人已经放下了筷子，大家的话题也逐渐从菜品菜色转移到工作与生活上。在这种场合，关于工作能吐槽的太少，毕竟你想吐槽的某人说不定就坐在你对面，所以越到后面话题就扯到了女人常说的那几个：体重、购物和婆媳。在例行公事般挨个夸了一遍你又瘦了、美了、白了之后，话题就集中指向了婆媳关系，因为除了零星一两个未婚，在座的基本上都是已婚状态，而吐槽自己的婆婆则是非常保险的话题。我本来以为气氛会这样轻松愉快地进行下去,但还是太傻太天真了。

其实所谓吐槽大会，大家只不过是说些无关痛痒的小毛病，你一句我一句，把时间打发了才是正经事。因为身居全国十八线小县城，再加上地处大西北，这里重男轻女的风气和大男子主义还十分流行，婆媳关系也较一般城市更加紧张。大家为什么要吐槽婆婆？因为同样身为女人，在同样经历了去别人家当媳妇的心酸历程，摇身一变成为婆婆之后，她们不但没有体谅儿媳妇，反而成为了儿媳妇玩家最大的怪，如果你的装备不够好、队友不给力，那么这只怪会成为你游戏里永远的坑，而人生不是游戏，无法更换角色或者直接点击退出。

但就具体来说，比起儿媳妇与婆婆这个看似对立的身份之间思想观念的差异，我觉得有些人与人之间的个体差异更大，所以不能一概而论。我一向秉承着没有经验就没有发言权的原则，对于这个话题我能发挥的部分基本为零，所以我就一边看手机、一边吃着菜（别问我为什么大家都不吃了，我还在吃。）、一边听她们的闲谈。期间我出去上了一堂洗手间，回来后大家的话题还停留在婆媳关系上，这时我听到同事小王对小张说：“小赵家人对你怎么样啊？”小赵是小张老公，同时也是我们同事。

“唉，我都不想说。反正我不知道我是为了啥。”小张无奈地抽了抽嘴角。

不知道是这句为了啥勾起了小王的八卦心还是她原本就属于刨根问底的那类人，她接着说：“那你们家是你做饭还是你婆婆？”

貌似结婚后谁做饭就意味着在家里的地位争夺战中她已经败北。“是我做饭，小赵妈妈情商特别高，她很会指派人，而我又拉不下脸，所以是我做。”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了一下，谁家谁做饭，工作日、休息日是怎么分配的等等一系列关于做饭的事情。一圈下来，在大家刚好喝口水润润嗓子的功夫，小王又问了“那小赵会帮你吗？”

“有的时候会。”

“那他帮你他们家人高兴吗？”

“当然不高兴啦。……”巴拉巴拉，小张被迫说了一大堆自己与婆婆相处的点滴。

这时同事小李，逮到空说了句“最近好像口红还挺火的啊，那个董卿还有谁因为口红可火了，是什么节目来着？”于是大家又讨论了半天的口红。

这时，小王又说：“小张啊，你最近都不涂口红了啊。”

“啊，对。早上想多睡会儿懒觉，所以就没时间涂了。”小张脸色不悦。

“你们家早饭也是你做吗？”小王接着问。

“小赵爷爷起的早，有时候是他妈妈做，有时候是我做。”

“哇，小赵爷爷也和你们住一起啊。那他对你怎么样？”小王一脸惊讶，一脸好奇宝宝状。

“我都不想说了。”小张停顿了有几秒钟，“他爷爷还因为小赵跟我回娘家住了几天，责备过小赵，说小赵管不了媳妇。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老人家就是那个样子，光知道宝贝自己的孙子。”不知道是谁插了一句。

刚好有服务员进来倒水，同事小李就问服务员你们是每天回家还是直接住在这里？这时刚才关于小张的话题刚好被岔开。服务员的脚前脚刚迈出去，小王的目光又开始盯着小张：“小赵他奶奶怎么样啊？”

我感觉小张其实已经怒了，但是鉴于一众吃瓜群众一脸迷妹样，所以尽管不情愿还是说了几句。

这时同事小李说：“那个咱们版的《成都》你们都听了吗？我都想学吉他了。”大家的话题成功地转移到了吉他和那个作者身上了。

但是，每当一个新的话题稍有停顿，小王都会见缝插针地把话题重新扯到小张的身上，尽管小张已经是满脸的不悦，甚至要不是同事小李一次次地强转话题，她都要被小王问哭了。其实事实很明显，小张婚后的生活并不如意，就算小张不说，明眼人也都看出来了。她在单位还算是个有点实权的人，平时收拾得也很精致，结婚前，她每天打扮得美美的来上班，是个活泼开朗甚至有些过分好动的女孩。但是这才刚刚结婚不到半年，她眼睛里曾经的那种神采飞扬已经暗淡了许多，她疲惫的神态与不那么轻快的步子已经出卖了她。

可是，我想说小王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一定要让别人在人群中下不来台，一定要像一个怪物一样非强逼着别人把不堪与伤口赤裸裸地在世人面前展示？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但是八卦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娱乐，当一个话题明显地引起某人的不适，以及讨论地深度已经超出八卦的尺度，那就要懂得及时收手，真的是非要把别人问哭了才甘心吗？

“当我在坑里挣扎着往外爬的时候，那些围在周边的人用石块和烂叶子帮助我。”——这是人世间最大的悲哀，因为我不是一头驴子。

人生就是一个一个地选择，艰难有之、欢喜也有之，没有谁的生活会一帆风顺，在面对别人的不顺遂、不如意时，如果我们不能给予帮助，那至少我们也不要去做那个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