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今天又回母亲家去了，收到微信的时候正是我心里纠缠要不要回老家，把给母亲准备的东西捎回去。看着朋友回母亲家，心里酸酸的，可今天我正常上班不说，下午还有事要办，人在外身不由己呀。
给母亲打了个电话，母亲说她正给中风半身不随的父亲洗刷衣服，母亲已是过古稀之人，仍然辛苦地劳作，听后我心中绞痛，泪欲下。
上周回家，我将中风的父亲放在轮椅上，而他只能“嘎、嘎、嘎”的发出声来，我猜着他的意思，推着他右转左拐，走遍了村子里的所有街道，包括我家的老庄基。父亲虽然不会说话，但心里清楚，他想看看他呆了七十几年的小村。看着父亲有时露出天真地笑，有时抽着脸欲哭无泪的样子，或者见到对面来的人问他，他只能“噢、噢”地发声。此进我觉得父亲很可怜，一生悬壶操持岐黄救人无数，而自己却落得不能自理，从得病至今七八年受到的病痛是常人无法理解的，不能自理的无奈是常人无法理解的，不能交流而内心的孤独是常人无法理解的，我不知道父亲怎么走过这七八年，我可怜的父亲！
因为父亲的病，母亲也很可怜，从年近古稀侍候父亲到过古稀有三，就这么坚持着，坚决不让雇工，怕雇工虐待父亲，并说父亲侍候过她几年，她也得侍候父亲，我常常一言不发地听，但心中流泪。
母亲很少用电器，说人老了学不会，再说她不识字，看不懂。但父亲病后也慢慢地开始用了，电磁炉、电饭堡、电饼铛……等等。但却依然用着老式“海欧”洗衣机，用洗衣机洗了，再用甩干机甩干，不用全自动的。也许那是父亲与她置办的家当吧！
吃喝穿用母亲绝对不缺，母亲吃用简单，菜和食品常常放坏了，就骂我们买的多，不知道人老了吃不动，年轻时咋不多买点，又说自己要是五十多岁多好。母亲花钱也很少，时常骂我们大手大脚，买的衣服有时舍不得穿，你要再买就会说人都快死了，买了都是浪费。但给孙子压岁钱时却很大方，不是八百就是一千，顶得上自己半年零用。
我常见到母亲就心中会酸，就想哭，可这几年母亲总是天天高兴着，没见过她有过忧愁。她说当年受了那么多苦，现在好多了，不愁吃不愁穿，又有钱花，还能不高兴吗？再说你爸救了一辈子人，我信佛行了一辈子善，有佛保佑，能不好吗？母亲总是很乐观。
电话中我问母亲家中过年还差什么？母亲说不差，又说要么你回来带2、3斤肉皮，不要多，多了吃不完；还有上次拿的十盘鸡蛋像扑鸽蛋，小了有营养，送人了，回来拿点鸡蛋。再不要啥了，你弟都买好了！
其实我还买了许多东西，回去母亲肯定会骂，但那是心痛儿子的骂。我只会静静地听着，看着满头白发的母亲。
父亲在我上大学走时曾给母亲说过，儿子上了学，在外工作了，就是镜中的儿子了。每次离家进看到坐在轮椅上的父亲和站在他身后的母亲，我总是觉得我是镜子中的儿子，看得见，摸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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