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善德还沉浸在成功选购自己心仪的商品房的时候,他哪里晓得一场塌天大祸已经降临到了他的身上。
当他回到上林署顶头上司和同僚一改往日的冷漠的表情又是布菜又是添酒,如果精通官场之人马上就会警觉起来,可他没有如果警觉就不是他—-李善德。
圣人和贵妃一个荒唐的想法:想吃到新鲜的荔枝。荔枝性,一日色变,两日香变,三日味变,无论从哪里运,也赶不及送到长安啊!”荔枝荔枝远在岭南的广州而圣人和贵妃身处在长安,两地相距5000多里谁都知道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从上至下推来推去最后只能落到不在场而且老实巴交的李善德身上。就像是击鼓传花,他就是那个接花的人。
史书上每一件大事,你会发现,上头一道命令,下面的人得忙活上半天,有大量琐碎的事务要处理。光是模拟想象一下,头发都会一把一把地掉。李善德是华阴郡人,早年因为算学出众,被州里贡选到国子监专攻算经十书,以明算科及第,随后被铨选到了司农寺,在上林署里做一个监事。
由于他精通术数在他办这次皇差得到充分发挥,也正因为他的迂腐木讷缺乏官场应变能力处处碰壁。尽管是出发之前好友韩十四和杜甫一再支招反复推演,真正见到五州经履史——何屡光被人家三言两语怼的无话可说,没有捞到任何好处只送给他毫无用处的通行符牒,至少他认为。
正是这些通行符牒恰恰被精明的胡商苏谅看中,阴差阳错两人达成一个双赢的协议。李善德此时觉得这样大的手笔远胜于他在与牙人签署购房合同,二三百贯的购房款渺小了许多。
荔枝种植户侗女阿僮在于李善德交往的过程中感觉他是一个不同以往官员,被他木讷可爱迂腐感动助他荔枝的采购工作。
李善德在四十多年的人生里,一直在跟数字打交道。及第是明算科,入仕后每日接触的都是账册、仓簿、上计、手实……他不懂官场之术,不谙修辞之道,他这一生熟悉的只有数字,也只信任数字,当危机降临时,他唯一能依靠的,亦只有数字。
正因为以上他自身优点设计出一整套完整的运送路线,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四条线同时进行,他自己和自己所做的一切全压在里一个毫无胜算的赌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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