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柑橘的圆满

今天终于是出了太阳，午饭后，坐在床边晒太阳。

卧室里有个大落地窗，落地窗外面是阳台，阳台外方圆五里路都没有遮挡物，因为没有建筑，往东南是一片只有植物的小公园。所以只要是有太阳的日子，卧室里都是被阳光铺满的。

从冰箱拿一个粑粑柑，剥开，放在太阳下温着。一共有八瓣，它的瓣儿比橘子的要大。再撕开透明的内皮，果粒便争着出来了，在阳光下晶莹透亮，像玛瑙宝石？不！它谁也不像，就像它自己。

呵，果粒们很有意思，排列得规规矩矩，各得其位，这让我想起一款游戏——俄罗斯方块。我猜它们长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着长的，哪一块该放在哪个位置，要长成什么形状，都不是胡来的。

用手不忍地捏了一个颗粒放在口中细嚼，用右边的牙齿轻轻地切下去，便感觉到一个小水球爆裂了，似乎可以听得到爆裂的声音。汁水一部分喷洒出去溅到右侧舌头的边沿上，一部分顺着牙龈流淌入舌与齿交界的空间里。

先是甜与凉意袭来，夹着一丝丝的酸。只有甜味会腻，而配着这酸，是的，刚刚好。如组成一件物质的化学元素间到完美配比。如人体细胞间的精密合作。

就着太阳，就这么一小口一小口把整个粑粑柑吃完了。

我满足了，它也圆满了。

与其说是我在吃它，不如说是我品了它的一生。伯乐难遇，知音难寻，千千万万个果子中有几颗有幸长成熟透的大果，又有几颗有幸被一个懂它的人如此细细品尝得它独有的滋味。

所以，它是圆满了，我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