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的小屋朝一个方向看去,只见河边草地上有块地方,麝鼠在那儿出没无常;在那边地平线上,榆树和悬铃木树荫下,有一个村子。” ---梭罗

读梭罗的文章,就像听一个朋友闲聊,三言两语,东长西短,似乎没有什么主题,却不意间带出了社会万象。读他的文字,有如他坐在你身旁,你能感到他呼出的气息,虽说是远去的时代,却像是用了蒙太奇,随他一同漫步树林,一起看鸟儿和松鼠,听青蛙啾鸣。或听他的叙述,伴他进入临近的村子,听车马辚辚。
说到梭罗,我们总会联想到陶渊明,认为他喜欢清净,和陶公一样,爱隐居山林;或也如刘禹锡的高雅,来往无白丁。其实梭罗并非隐士,他只是崇尚自然,提倡环保,以清教徒的思想,去过简朴的生活;梭罗不清高,更不愤世避世,他爱交往,却不拒交白丁,他所看重的,是志趣和自然,纯真和道德。因此虽独居于森林湖边的木屋,却并不总是宅在屋里。除了耕种和享受大自然所带来的情趣,他也会接待来自各方的朋友。或是看书写作,也去村里走走。
梭罗在《村子》一文中写道,“从我的小屋朝一个方向看去,只见河边草地上有块地方,麝鼠在那儿出没无常;在那边地平线上,榆树和悬铃木树荫下,有一个村子。”这个村子应该就是康科德,那是他未曾离开时的家,现在他也常去看看。梭罗在文中写到,“那儿都是忙人,让我怪得出奇的是,仿佛他们原本就是田园犬鼠,要么各自蹲在洞穴口,要么窜到邻家去闲扯淡。我经常到村子里去观察他们的生活习俗。依我看,这个村子活像一个庞大的编辑部。”哈哈,读到这里,我想梭罗应该是去看热闹的,或是去收集素材的吧。他在村子里四处转悠,看着一个个数不清的活宝,他们有的在晒太阳,有的靠着谷仓,有的人两眼露出色眯眯的表情,一个劲儿东张西望。“村子里最有活力的地方是食品杂货店,酒吧间,邮局和银行;”梭罗走在村子里,是回到了熟悉的己乡,又如进入了他乡一样,东张西望,无限好奇。村舍都是面对面按巷子排列,走在里面像是被夹道欢迎,梭罗随意的走在街上,有时候会突然闯入别人的家里,这并不会引起他们的惊奇,照例会得到很好的招待。他们一起聊聊最新的一些见闻,或是战争与和平的前景。直到天色近晚,到了要遁入树林子的时候。
回去时必定要带上战利品,那都是些生活用品。梭罗并不排斥文明社会,肩扛的多是五谷杂粮,有时是一口袋的黑麦,有时是印第安粗玉米粉,等等。然后“直奔我在树林子里温馨的港湾。”
每当回到森林,多半是天黑的时候,这时给他领路的已是凭感觉的脚,而不是靠他的眼睛。“树林犹如黑布,可以用刀子割下来,”梭罗说,“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我不得不经常抬起头来看,看看上头树与树之间的缝隙,以便认清我走的路径;而且走到了没有车辙的地方,我还得用我的两脚来探索我刚踩出来的模糊不清的小道,要不然用我的双手摸一摸我熟悉的树木来辨别方向。”回到家后,摸到门闩,摸黑拉开。梭罗说,“我从来不锁门,尽管我有时出门一连好几天。”梭罗说,他的小屋子倍受人们的尊敬和喜爱,在他出门的时候,疲惫的漫游者也可以上我这儿休息,围着火炉取暖,而文学爱好者也可以翻动他的书。他说,“虽然各阶层有很多人来过瓦尔登湖,可我并没有因此感到诸多不便,什么东西也没丢失过,只缺了一本书。”梭罗说,“如果人人都像我当时那样过简朴的生活,那么,偷窃和抢劫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之所以发生,盖因社会上存在着贫富不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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