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初说,她去过的欧洲城市里,最喜欢的是阿姆斯特丹。
她喜欢涂着艳红的唇膏,裹着一条厚厚的围巾,穿着细高跟深深浅浅地行走在中心城区窄窄的街道上,路过门面很不起眼却有很多游客慕名而来的sex museum,路过街头一家又一家弥漫着大麻气息的coffee shop,路过一个又一个摆满不同材质不同功能可以满足各色需求的sex shop,走到红灯区的橱窗前,看着时刻营业的花枝招展的比基尼女郎们或抽烟或玩着手机或搔首弄姿地在玻璃窗后面的小房间里自我陶醉,live show的剧场门口老板会用好多种语言说欢迎光临。
她说喜欢这里一切都透露着人性最原始的渴望。街角某个coffee shop门口可能站着头发凌乱眼神空洞流露出纵欲过度神态的懒汉,又或者是刚刚嗑high了的跟着耳机的音乐莫名其妙开始跳舞的年轻人。橱窗里的女郎可能是唇红齿白肌肤如雪穿戴整齐就像上流社会的富家小姐一样的年轻女子,也可能是身材走样皮肤松弛用浓浓的烟熏妆掩饰疲态的中年女人,她们都会用自己最拿手的撩骚方式来吸引窗外成群结队来寻欢的男人,谁最早愿意出价便开门进去,随后窗帘拉上便开始30分钟50欧明码标价的欢愉。一切就像那些几平米的小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洗手池一样,简单又原始。
我开玩笑的问她,你难道不怕男人们天黑在小巷子里鬼鬼祟祟。
阿初说,隔几个街区就会有一些巡逻的警察,只是不知道这些人高马大的警察在混杂着大麻香气和女人香水味的充满情欲气息的地方能够坚持几个小时,又或者说他们早已习惯这样的灯红酒绿并且不为所动,看着橱窗里的客人进进出出换了又换,执勤时间到便回家休息,看着这片糜烂的区域在清晨又回归片刻短暂的清淡,或者下一场雨,冲掉了前一批人们留下的痕迹,迎接新一批来旅游的游客充满好奇的目光。
阿初说,阿姆斯特丹让她想起一句歌词,【为何未放肆,见我爱见的相知,要抱要吻要怎么也好,不要相信一切有下次】。就像每个已经过了青春期的女孩子,在看我的少女时代这样的电影时,哪怕槽点满满却还是会回想起以前曾经相信爱情大过天的自己,想起埋没在冗长的暗恋或者初恋时光里曾经blingbling闪耀的少女心,只是那样的少女心,现在已经进化到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感受着这座城市里存在于每个角落的情欲的信息,并且在插满彩虹旗的小巷里打探和猜测哪里是小gay们活跃的场所。
阿初说,正是因为可以窥探到最真实最赤裸的自己,阿姆斯特丹才让她感觉到无比的安心。
所以,她欣然接受着来来往往的男人们投来的包含着各种讯息的目光,并且在看到帅哥时展示出她自认为最娇滴滴迷人的微笑,她踩着时常会陷在石板路夹缝里的高跟鞋,妆容精致地走进coffee shop买一卷麻,看着小贩空洞却突现震惊的表情,她只是笑,却并不说话。
阿初说,这里其实有着最基础的两面性。这一边红灯区从早到晚生意红火游客众多,另一边却也安安静静地躺着梵高美术馆,游人们一样会去看那幅向日葵,可能还会记住墙上写的梵高的话,【What I'm doing is prompted by a deep feeling of and need for love.】
我记住了阿初说的那句歌词。
不要相信一切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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