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里来就到哪里去”的课题,无论从科学也好哲学也好来探讨,无疑都是莫不可测的。
当然,我们说的并没那么复杂,我们只想找到路——小庄小月的回家之路,通向鱼人堡之路。
问题来了,先不说鱼人堡在哪个方向哪个具体位置,就算找到小庄小月游到海螺峡的暗流涵洞,到了绝命崖之下,他们也未必能攀爬上千古绝壁。即使能擒壁而上,也未必能安然穿透巴拉族人的严密封锁。更何况,小庄小月还是六七岁的孩子,尚未化鳞甲为皮肤,化鳍羽为四肢,面对敌人必然九死而无一生。
蚤蚤那么一说,好像是有什么锦囊妙策一样,谁知问他讨个究竟,竟然讲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蚤蚤信誓旦旦地说,如果要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他必然不会挥手拒绝,而是会尽他最大的能力去帮助他们。
老爸听不见小庄小月说话,只能从他们的表情和动作揣度他们的意思。自然,我和蚤蚤就成了他的翻译官了。老爸叫我把《鱼人堡》的故事给他们说一遍,看看故事和真实的鱼人堡的差异有多大。
说完故事,小庄小月连连点头。虽然他们很小就离开家园,可鱼人还是胎儿时,在妈妈肚子里就能记事,这就是鱼人的胎教。
老爸故事里描述的一切情境竟与小庄小月的家园情境不谋而合,叫人惊叹不语。
刚才得罪了雪儿,正寻思找不到挽回的办法,现在无故又多了如何寻小庄小月回家之路的忧愁,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是出现问题总不能逃避,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就是静下来拟好方案,逐一功克。
依我看,最要紧的事,还是如何化解我和雪儿之间的误会。至于寻找小庄小月回家的路,等他们长大成人再作打算也不迟。他们长大成人还能学习人类的东西,将来回家也多些对付巴拉蛮人的手段。
为了安全起见,这件事情只能秘而不宣了。除了老爸,蚤蚤,雪儿之外,暂时不能告诉别人,特别是胡子叔叔,还有我老妈。
胡子叔叔喜食怪物,如果知道我们家家里有鱼人如此稀奇的物种,必然会想方设法得到他们,然后把他们喂养成人型,或烹任而食,或架在炭火上烤成全人来吃。
至于老妈,并不是说她不够心软善良,而是担心她那张三寸不烂之舌,能说会道的同时,也多了些泄露机密的风险,由此而来,不免会闹得满城风雨,众人皆知。也许这就是她的职业病吧!
我和老爸还有蚤蚤商量后达成共识。鱼人有关的事情只能当作故事传诵,不能把事情的真像原委透露出去,以免小庄小月以及他们的族人遭来横祸。
三人商议完后,都变得寡言少语,木立在鱼缸旁。小庄小月见状,倒是也懂得礼貌,嘴里不停吐出珠泡,聚成一个大大的感激符号,然后尾巴一弹,整整齐齐恭恭敬敬作了一个搑答谢我们。
“那么,我们除了守口如瓶之外,还有一事相当紧要,”老爸目光一亮,打破了那一刻的沉寂。
“什么事?”我和蚤蚤如同心异口的孪胞兄弟,心有灵犀问道。
“探索到往鱼人堡的捷径。”
“捷径?”我问。
“对,捷径。”老爸点头道,声音非常干脆。
“可是谁来带头?”我好奇地问道。
“这个当然不是我,我只能作你们的后盾,老爸不当领导已经很多年了,长江后浪推前浪,未来是属于你们的,这也是锻炼你们机会。”
“那好吧,这件事情由我而起,队伍就让我来带领吧,我看我能行,”我说。
“好!成功失败都在于你了,儿子,老爸支持你!”
虽然我们议论得有些激烈,可我的心思还是在雪儿身上,如果得不到雪儿谅解,或许我也没心思理会探路的事情。
我想,今天雪儿看不见小庄小月紫色的鳞甲,一定和每一人的视觉有关,其中的奥秘,虽然目前并不知晓,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会被解开。虽然雪儿听不见小庄小月说话,但是我们可以想个办法,让小庄小月把语音交流内容用肢体语言表达出来,解开我和雪儿之间的误会。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得原因是说服雪儿加入我们的寻路队伍。
我想到这里,突然喜上心头,急急忙忙抬起左手,按通雪儿电话,可雪儿久久不接,由此反复了多次。
于是,我停下来等了十来分钟,换了老爸的电话重新拨号,雪儿看见不是我的号码终于接了电话。
“雪儿,是我。”
“谁?”
“我是跳跳,雪儿。”
“哦,是你啊,什么事,说吧,”雪儿听见是我的声音,并没急着挂断,只是话音显得相当生气。
“我真没骗你,现在唯一能澄清的办法,就是让小庄和小月通过肢体表演来和你沟通,证明我的清白,你就再相信我一次好吗?”
“好啊,那如果没法证明呢?”
“如果证明不了,如果证明不了…我就罚自己吃二两胡椒粉。”
这惩罚可比发誓还要歹毒。雪儿知道,我的鼻子特别灵敏,能闻到很多她没法闻到的气味儿,但是我最怕胡椒粉,如果误食或者误吸到,那这项特意功能就会减弱或消失,从此再也无法精确辨别出事物来。就好比画家失去了双眼,演奏家失去了双手,音乐家失去了耳朵。
“好吧,相信你一次,这是第一次,同时也可能是最后一次,”雪儿听我这么一说,终于答应了我的请求。
“我知道,你可以马上过来,我在家里等你!”
“好吧,等着,很快,不超过30分钟就到。”
我又是高兴,又是惶恐,急忙进房间和小庄小月来了一个临时排练。此时小庄倒是乐此不疲的样子,可是小月看起来并不是十分愿意。
老爸听说雪儿要回来,决定豁出去了,提起菜刀走进厨房,现搜了做菜视频,赶鸭子上架,捣腾起饭菜来。
蚤蚤突然间起身换上小西装,抹了一指猪油刷在鬓角上,摇生一变又风度翩翩,精神焕发,骚气十足。
排练只花了二十来分钟,排练结束,我和小庄兄妹静静地等雪儿到来。
伴随着厨房里传来的老爸“剁剁剁”的坎菜声,门铃“叮铃铃”地响了,不用猜测,当然是雪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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