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一位领导在群里发照片,单位停车处重新改造已经竣工。有两位同志点赞。我点开照片,曾经停车处那一排高大的柳树已经被齐整的砍去头颅。即使在春天,依然看不到任何生机。残缺的肢体中裸露着年轮。我想起往年此刻,春光明媚之时正是那排柳树最快意的时刻,柔嫩的枝条在春风中摇曳,任谁都会想起,“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的诗句。夏天学生坐在柳枝下乘凉。如今春天来了,柳树却光秃秃的站在春光里,像个字母“Y”。
在我们校园,春天总是从这里开始,柳树最先发芽,在春风中尽情歌舞几周,然后是教学楼中间的数棵玉兰花,在枝头绽放,玉兰花有紫色、白色两种。之后就是白杨、法桐、月季、兰花们粉墨登场。
如今,玉兰早已不见踪影,它曾经生活在教学楼间的小花园里,她的朋友很多,有龙爪槐、玫瑰、兰花,后来为了建小操场,通通被铲掉,数棵玉兰分别被移种到其他地方,宿舍楼后面靠近围墙处的,不久就死掉了。目前校园只剩下两棵玉兰。铲除或者砍伐用的时间往往很短,周末或者一个小长假亦或是寒暑假,当师生们再回到校园时,往往看到的是“沧海桑田”的变化。
小花园不见了,树木被移走了,教学楼之间变的宽阔,成了升旗集会的地方。夏天师生们站在骄阳下集会 ,有学生晕倒过。移栽来的几棵银杏树,蜷缩的叶子仿佛说明它们的不适应。银杏也很怀旧,不久死了几棵,于是再挖、再栽……
操场周围曾经有几棵高大的杨树,因为阻挡了学生活动早已被砍伐卖掉,仅仅树枝就拉了几车。操场四周也重新栽了几棵法桐,夏天的操场学生很少,即便有人也躲到墙根下或是单薄的法桐那可怜的阴影下。要想乘凉再等等吧。
校园的法桐,每过一两年就要被剃一次头,原因是秋天树叶太多,难以清扫。记得一年带初三,周末上课,我们正学习王鼎钧的《那树》窗外正好在砍树,我读到:“电锯从脚踝处咬下去,散下一圈白森森骨粉……”窗外树上有人正挥舞着电锯,我莫名的感到尴尬。下课学生问:“老师,为什么,我们学校也在砍树?……我们一起给领导建议好吗?”于是,我们一起倡议,领导回复说法桐就是需要修剪的。于是法桐也成了“Y”字型。
学校最古老的树只剩下那两棵白杨了。听说那是建校时栽下的,如今只剩下它俩。一棵在操场边,一棵在教导处旁,它们的年龄相仿,笔直霉黑的树干又粗又壮,大概需要两个成年人才能抱紧,它们的枝丫直冲天空,即便站在三楼顶也够不着它。粗壮的枝干荫蔽着校园,每逢运动会裁判们都愿意坐在操场边的那棵白杨树下,这儿是整个操场最好的地方。其他地方尽管撑起伞,也没这凉快。上学期开会,领导说担心教导处那棵白杨的枯枝会砸到学生……
我忽然为那棵白杨担心,不知经历了这漫长的假期,它是否依然还站在那里。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