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  父亲 我

林鸿小作

    每年，都会借所谓的“父亲节”，写一点关于父亲的文字。今年，写一下我的小舅。

    小舅，在姥姥家第二代里排行老小，比我整整大20岁。因为父母工作的原因，在我出生后，我就被送回姥姥家，直至四岁半才回到父母身边。在这四年半的时间里，作为男人的小舅，事无巨细的呵护了我的成长，可以不夸张的说，我几乎是在他脖子上长大的。

      关于小时候的事情，我是不记得的。后面初中、高中上学也很少回姥姥家，跟小舅也就见的很少。那年考上大学，暑假回姥姥家小住，小舅得知我考上大学，非常开心，带着我跑去买衣服、买裤子、买鞋，买书包…带我吃好吃的，让我在开学后特立独行的穿着一条白色的牛仔裤，在那个相对保守的年代，显得非常个性。等我参加工作，经常回姥姥家以后，每次去姥姥家的路上，在院子里遇到很多和小舅年纪相仿的男人，他们总可以直接叫出我的小名，搞得我很不好意思，因为我不记得他们了，后来，妈妈告诉我，那都是你小舅的哥们、朋友，你小时候，你小舅都是带着你跟他们一起玩的…现在回想起来，我的性格中很多地方既不像父亲，也不随母亲，大概，是跟了我小舅吧！

      我的小舅，在我舅妈生病的最后一年的时光里，衣不解带，寸步不离，对舅妈呵护备至，舅妈从卧床到离世，没生一个褥疮。每天小舅给舅妈喂饭、按摩、梳头发，整整齐齐…

      我的小舅，在我女儿出生后，对丫头的宠溺超出我的想象。一次我出去办事，把女儿交给他看管，回来后一眼看到他摇摇晃晃踩在椅子上去摘挂在天花板上的装饰物，我问他干嘛，他笑成了一朵花：我妍妍能行了，我妍妍指了一下这个葡萄，我给她摘下来。那时，每一次丫头在姥姥家吃饭，他总是要抱着丫头，连我都不给。

      我的小舅，在我弟弟突发疾病离世的时候，非常坚强，只是在给我打电话时泣不成声：鸿，小舅没有儿子了…接到电话，我脱口而出一句我这辈子都要遵守的诺言：小舅，我弟没了，我就是你女儿，我给你养老送终！接下来的日子里，很多时候我陪着他，他不说话，那段时间，他的白发添了很多。他心里的苦，谁也分担不了，而他至今一天三顿给姥姥姥爷做饭。在姥姥家，他表现的非常坚强，只是偶尔和我在一起时，他很沉默，只是抽烟。

      陕西这个地方，有讲究的。舅舅为大，外甥女跟舅亲。有什么大事，舅给做主。  我的小舅非常热爱文艺，擅长运动，热爱生活，非常善良。这生活以痛吻他，而他报之以歌！他常说，要带丫头多运动，给孩子宽松的环境去发展。懒惰愚笨的我，顺势就把丫头的运动交给了他，让他教丫头打球、游泳。他乐得合不拢嘴，认真耐心传授，手把手指导，亲自示范。说也奇怪，我叨叨叨叨的让丫头注意的问题，他随便说一次，丫头就上心改正了，我有点纳闷，也很欣慰，看来是外甥孙女跟舅爷比跟妈还亲！

    那天，他掏钱包出来，我瞥了一眼，非常心酸，他的钱包边都磨损了，还舍不得 换，他总是这样，对家人好、对朋友义气，唯独对自己节省、舍不得。这个父亲节，我送他一个钱夹，我想告诉他，舅，我就是你的女儿。前半生你付出的多，后半生我希望你因为有我而幸福。

      舅舅 父亲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