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凭已出版的那几本中短篇小说集用做垫棺的枕头,我会留下巨大的遗憾和愧疚。我现在的心结聚集到一点,凝重却也单纯,就是为自己造一本死时可以垫棺作枕的书,才可能让这双从十四五岁就凝眸着文学的眼睛闭得塌实。”
昨天,陈忠实走了。
我至今都记得他说的四个字:垫棺作枕。有时候忘记了他的名字,忘记了他写的《白鹿原》,但我却记得“垫棺作枕”这四个字,能感受到文字背后的重量。这四个字表达了一个对文学热爱的人,想要写一本值得自己骄傲和认可的作品的巨大决心,他做到了。
我一直认为,读书和写作是密不可分的,书读得多了,自然有话可说,有东西想表达,有文章要写。读书写字,本为抒发自己的感情或记录生活的人和事,但反思浮躁的当下,写文章,往往是为了迎合读者的喜欢,获得大量的转发,从而成名得利。从年初知悉简书,当时庆幸自己找到了一个如此喜欢写字表达的地方,然而渐渐的发现,简书首页上推荐的文章,无非两大类,其一,遍地都是的鸡汤文,标题诱人,内容往往就是一个故事,前后两段议论,然后总结出一个道理激励读者,文章很长,但却如发酵的面包实际无多少东西;其二乃是为迎合当下读者的口味而写的,譬如《真正学习者手机里应装什么APP》或者《20几岁,单身的我如何实现自我增值》等这样的文章。然而,一篇认真去写的高质量文章,却往往无人问津。不仅仅是简书,微博、微信公众号、朋友圈等等社交平台,这类的文章少吗?他们往往披上一件吸引人的标题外衣,招摇过市。
李白的《妾薄命》里有一句诗:“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我认为当下的这类文章,便是以色事人,终不能长久。这类文章,往往读时如一剂兴奋剂,过后药效消失则被人遗忘。写作,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如鲠在喉,那种不得不发,不吐为快的情绪表达。是悦己,而不是悦人。倘若为了博取眼球而放弃自己的坚持,自甘堕落,一味的去模仿,那便散失了写作原本的初衷和趣味。那种号召人去研究如何上首页,如何拟吸引眼球的标题,如何写众人喜欢的题材文章,是为我所鄙夷,这种做法和媚上取宠有何不同?与那些在历史滚滚洪流中不褪色而越来越被人欣赏的文章相比,它们简直弱爆了。读书写作,不是为了其它,更多的是为了情感的表达。
要想写出拿得出手的作品,必须对生活有深入的思考,关键在于耐得住寂寞,静的下心来。陈忠实虽然住在城市里有不少年头,却拒绝把什么街什么路什么巷作为文章末尾的写作地点,乐于附上什么村什么寨什么庄这些乡村的名字,那是他对乡村的亲和,对农民和土地有更深入的思考。为了写一部能够“垫棺作枕”的作品,他搬到了乡下的祖屋,花了两年的时间查资料,四年的时间写文章,六载春秋写就“一代奇书”《白鹿原》。愿真正对读书写作有所热爱的人,即使门庭冷落,也能静下心来,能坚持自己的风格和想法,有着最初对文字的赤诚和纯粹的热爱,一尘不染。
水深了才能沉静,而且沉静之中潜藏着波澜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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