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路过之前经常穿行的那条街,发现新增了很多店面。一家卤肉店,一家骨汤面馆,甚至有一家纹身店。
我换了住处,与之前的地方相差没多远,隔了两条街,中间有一个幼儿园。这路我还是常走,但是没发现这些变化。从辞职之后,我便很少在这附近吃中饭了。
记得之前那家烙饼店的烙饼很好吃,我一次要吃两只,配上一杯豆浆,早饭午饭都可以这样解决,甚至是晚饭。烙饼店没有了,变成了现在的卤肉店。不知道做的如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在路过时,光顾一次。也许等我想到要吃的时候,它就会消失不见了。就像我之前经常光顾的一家理发店,隔段时间想要去整理头发的时候,辗转几路车,步行几个路口,行到跟前,发现它已经改头换面,做起了日用商品店。我从没想过会发生改变的,其实突然也就改变了。
以前很讨厌吃面条,炸酱面勉强能吃饱。后来因为一个人说,在外面一个人吃饭就吃面吧,清淡干净,吃过胃里也暖暖的。那时候我觉得不论是那碗面,还是那句话,甚至是那个人,都是温暖的。也许是面更暖一些吧,以至于最后我离开了那个人,却留下了吃面的习惯。每当一个人在外觅食,总会想起一碗面,一个人慢慢地吃,喝上几口汤,就算是冬天再寒冷的日子,整个人也暖过来了。
还记得上一份工作夜班之后,我总会去一家回民拉面馆。女店主戴着面巾,抱着她的孩子,孩子头上戴着一顶民族小帽。我们有一阵没一阵的聊上几句。我很爱那家面的味道,后来忍不住问了面里添加的调料。其实不过是添了一点胡椒粉而已,味道却异常特别。吃过面后,裹紧衣服,也就可以无畏地冲进冷风里,或者继续工作,或者一个人顶着风雪星辰,走回家去。那时候我便觉得,饿了,要吃面,冷了,也要吃面。
在我还没离开时,这家面馆便出兑了。很突然。我走近店面时有一点惊到了,也许是有点失落,我还没有和那位女店家道别,我以后也吃不到这么独特的面了。他们也许回了兰州老家,回老家总是好的,找到根系,不必再漂泊。在所有变数里,仿佛只有离开算是一种必然。
我确实爱上了吃面,也许并不是因为好吃,多半是因为暖吧。总有些变化是深藏在生活细节里的,等你发现时,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初中的时候,一个朋友经常把我带回家给我做蛋炒饭吃。金黄的豆油下锅,碎一颗鸡蛋进去,加上米饭翻炒,加一点点盐,淋一点点酱油,出锅时一阵香。是的,不加葱花不加菜,就是一碗黄灿灿的蛋炒饭。我到现在也很怀恋那个味道,一个十四岁的女孩为我翻炒的一碗热腾腾的蛋炒饭。那时候她的梦想是漂泊,我能想到的就是安稳的生活而已。她现在结婚生子,在县城和先生小孩一起,生活甜蜜幸福。我还在漂泊。她总是和我笑说,我们像是交换了人生。
记得我们约定过,要一起做一个一模一样的纹身。再后来我们分开,有了各自的生活圈子,纹身的事被搁置在了青春稚气的岁月里。有一天她突然给我电话,说要去在脚踝处纹一头大象。我笑着说,好啊,我喜欢大象,很有力量。没有再提同去的往事。如今我分外爱惜自己的身体,留下的印记必定慎重又慎重。我们再不是可以约定同去做一件事的那个我们了。她也懂得。可是这也没影响我们什么,并没什么不好。
风起不定,叶落不定。望着新开的纹身店,也许哪天我还是会走进去,纹点什么。至于纹什么,经历什么,也都是不一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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