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年轻人,他有一段“松”的时间是挺重要的。比如说我想我的80年代正直农村贫瘠时,我们小孩又不上学,那一段时间,对我来说其实挺有好处的,就是真的没有工作,又没有学校可上,你就散着吧。这样的话,你就可以先有一个漫游的状态,然后你再慢慢地想:你是不是要看这个书?看这个画?你是怎么回事?你有一个挺长的时间去想。就是说有那么一点点散漫的时间,对一个孩子挺重要的。
我就鼓励很多年轻人快毕业的时候休学一段时间,这些小孩儿他们就出去到处去玩去了,这段时间其实给了他们一个机会,他们看到这世界什么样,这样的话他能矫正他自己的位置。因为大部分小孩是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直到大学快毕业了他还不知道。
他学的专业,可能是家长逼的,包括学音乐的小孩,也不见得学完音乐以后,他真的想干音乐,有时候是家长逼着从小弹琴,然后他就学音乐了。所以他还要找自己的位置,他自己和这个社会的关系。
所以我觉得“松动”对孩子是特别好的,通过这段散漫的时期,他找到了自己和社会的关系时,他再去工作,就更好。但是当然还有一个现实的问题是:你突然一下得养活你自己,怎么办?谁都得经历这个。
在“厌倦的一代”里头,它产生了一种美学,这种美学可能也挺重要的。就比如说我接触的很多年轻音乐家,他们知识越多,看信息越多,就越厌倦。刚开始你会觉得他麻木,他没有像我们似的对音乐有那么多热情,因为他接触的音乐太多了,他什么都听过。但是他一旦“醒过来”以后,他处理音乐的那种感觉,可能是你没有的。因为他见多了,所以他有一种“酷”的东西。
我觉得年轻人不想工作是个社会问题,就是社会网络不够发达。在社会网络发达的地方,应该是每一个小县城、小地方,年轻人在那儿都能得到帮助,都能有一份比较好的生活。比如很多欧洲的音乐家,他们不想在伦敦住了,因为租房太贵了,他们就搬到农村,他们可以就到当地的教堂演出,然后家里养牛。因为欧洲的农村社区已经发展得很好了,没必要所有人都挤到伦敦去。但是我们没有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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