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个强迫症患者,住房子必须一楼,因为她看到楼梯就呼吸急迫、身体战栗,甚至看见楼梯样的物品也会出现如此的生理症状。
她几年前住的是上下二层复式楼房,有一天,家里着火了。她很慌张,大脑瞬间短路,急急地打电话给邻居、给警察求救。
打完电话,火势越来越大。她看到了惊慌失措的两个孩子,立即抱起来,从二楼的窗户把孩子抛出去,好在孩子身体柔软,只是擦了点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她猛然想起卧室里还有个五个月大的宝宝,她再次冲入火海,把宝宝抱出来,可是孩子还是因为窒息,经抢救无效身亡。
而她本人,也因为身体超过40%烧伤,住院治疗几个月,经历了身心的反复的煎熬和折磨。
那个痛苦而悲伤的情景一再在她的脑海浮现。想起她那五个月大的孩子,她自责、羞愧不已,要是当时不打电话,直接救孩子就好了;要是在一楼就好了……
从精神分析的观点来看,强迫症患者经常交互使用“隔离作用”(isolation)与“抵消作用”(undoing)这两种心理防卫机制。所谓“隔离作用”是指将一个经验的观念面与情感面隔离开来,把足以引起不安、痛苦的情感面压抑下去,而只留下观念的成分(譬如这位女子,将自责丧子之痛转移到不看楼梯)。还有人会不停地洗手,是将心理上的不适通过行为来缓解焦虑,称为‘’抵消‘’。
每个人在ta成长的过程中,都发展出了一整套保护自己的措施,这些措施可以是成熟的、强大的,也可以是不成熟的、脆弱的。
心理治疗的目的,就是帮助来访者使这些措施变得成熟与坚固。
她的火海经历,她的丧子之痛,恐惧与痛苦,一直以来都让她无法面对。
她没有看见她的果断,果断地在紧急状况下把孩子们撤离火海;
她没有看见她的勇敢,勇敢地冲入火海去救她的孩子。
她没有看见她的坚韧,皮肤烧伤40%以上,幻想的还是她的为母则刚的全知全能。
她忽视了每个人面对灾难的胆怯,慌乱且毫无办法;
她忽视了在灾难面前人的局限性,有些挑战我们根本无法逾越;
除了伤心绝望自责,她没有觉察到她自己对自己的呵护,那就是发展出一见楼梯或者楼梯样物品的恐惧,及身体的巨大反应的自我保护机制。
那是她的潜意识,那是她生的本能,帮着她把压抑的负面情绪通过这样的形式进行宣泄。
看着我,我懂你……
但你首先要懂自己,明白自己为何恐惧,明白自己为何痛苦,明白自己为何身体会失控……
当你懂得了、认识了潜在的自己,我相信你的那些症状会慢慢消失。
在这个冬日的暖暖午后,我竟然看到了紫荆花开。秋日泛黄的叶子还没落尽,那紫色的花儿竟然绽放在枝头。

紫荆不是应该开放在春季吗?在这个冬季,凛冽的北风一吹,花儿会立即接受摧残。
可是,哪里有什么应该不应该?
既然温度、湿度、阳光适宜,开都开了,生命短点又何妨?只要努力绽放,丰满生命的整个长度,那么这个生命的历程就是有意义,就是值得的。
我们都觉得人这一辈子,应该岁月静好,幸福平安。
可是,身体一向健康的她,竟然生病了,而且是世上罕见病种,无法治愈。
她是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可这病却让她的皮肤慢慢粗糙,且越来越黑瘦。
她的心无法自持,就像溺水的人,想紧紧地把他抓在手心。
尽管她的手已经丧失了抓住重物的能力。
她尚还可以慢慢抽泣,她还可以病情恶化,这样他就可以不离她左右。
看着她身心受罪,他很心疼,主动承揽了所有的家务,照顾着她的衣食起居。
她很开心,她指挥着他,重新安排家里的摆设,像个欢乐的小公主,指点着手里的魔棒,让所有的愿望一一开花。
为了让她情绪平和,期待她的身体好点,他默默顺从她的安排,指东打东,指西打西。
其实他的单位里也不太平,业务和人事纠葛在一起,每天也是焦头烂额。
每当夜深人静,他乏从中来,不由地悲也从中来。
他就像一个委屈的孩子,用被子层层包裹自己,紧紧地,感觉自己依然在母亲的怀抱里,那片刻的温暖暂时让他紧绷的心放松一点儿。
眼前的那些困苦,那些无奈,似乎暂时隔离在另一个世界。
他想汲取爱的能量,跨越眼前的坎坷;又心生沮丧,恨不得扔下一切,独自一人跑到深山老林,一个人,喝山泉,吃野菜,修心养性,过一下无拘无束的清净日子。
她把他,作为自己人生边界的延伸;
他不拒绝,那是他认为的分内责任;可他又莫名心累身累;
一个人的压力,超出了心理生理的承受的界限,内心的自我总会轰然倒塌。
那些内心的驱动力,外在的推动力,便成了断壁残垣,失去了整合在一起的力量。
她不懂,他不说;又或者,他不知,她也不解。彼此绞杀,共生共荣共损。
很多的不应该,很多的应该,都那么合理地存在着。
累并痛着,因为熟悉,所以安全。
轻松且快乐,因为陌生,避之三舍。
可每个人,终了,只能对自己的人生负责,只有我们自己,赋予自己生命的意义。
所以,我们从小到大,都在苦苦寻找那些让我们熟悉的气味,让我们熟悉的触感,让我们熟悉的人际往来。
熟悉可控似乎就是安全,但不一定美好。
若要美好,找我谈谈?
看着我,我懂你。
哪怕你是这朵冬季开放的花儿,你是唯一,你是你自己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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