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耳取了导流管,一取,还没走出医院就耳闷耳鸣,像挂了个小喇叭,说话都过了个共鸣箱才传出来。耳朵里住了只蝉,是三伏天的蝉,“嘶——”细而长,很长很长,一直嘶,从未停歇。
问过杨医生,杨医生说奇了怪,还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之后再去检查,遇见老蔡,老蔡也说从没遇到过。开了些药,治耳鸣,治鼻炎。
药是认真吃的,可心里明白,吃药只是安慰,已经不奢望药到病除。病除当然好,病不除也得担着。看过一资料,说全世界有十亿人耳鸣。不孤单吧?我只是那么大一群体里毫不起眼的一员。“蝉噪林愈静”,接受,不关注,不在意,鸣,就不鸣了。
对病是这样的,对别的,却需要闹出些动静来。
哲学家巴丢说,恋爱是一种意外事件。我觉得,活着也是一种意外事件。活,总是较着劲的。太较劲伤身,但不较劲,冷却下来,不断冷却,这就是趋死的寂然状态,所以才有人不服老,要造出各种事端来。出事不好,不出事也不好,这是一对矛盾,能巧妙平衡的,是达人。
上面的话,只用了两个“我”字。
大龙说,写研究论文时,一般是比较忌讳说“我”的,即便真就只是我,也要说我们。
大龙是有道理的。不过,只表达个人感受和认知时,我仍不会用“我们”,如果觉得“我”不好,在不影响理解的情况下,会省略“我”,或者用“人”。为什么要拉个“们”?又不是打群架,人多不怕。
大龙又说,文艺创作可不喜欢“我们”,有时创作的冲动就是要把“们”撕掉,只表达干干净净一个我。
正是。妙极。
我和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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