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句春不晚,我就来到了真江南。”
某一年的春末夏初,第一次踏上开往南方的高铁。印象里南方是充满烟雨的,是温暖如春的。
这是一趟开往春天的列车。
人们把一年分了四季,在这样的分明里待的久了,好像人内心也会开始区分四季,只是春夏秋冬不是自然轮换的,比如上一个冬季来了三年都没走。
冰霜凝结,寒风凛冽,包裹着的都是对一个人的思念,对一个不可能的人的思念。
那就走吧。
走出去,才有大大的可能,大大的世界。
列车“哐哐”地行进着,声音并不算大,但也刚好可以听到,软软的,像是配合着目的地的吴侬软语似的。
戴上耳机,音乐温柔的切入,一点也不突兀,就这么和窗外的风景一起流淌着,变换着。
窗外已经出现水田,灰瓦,池塘。最应景的应该是雨了,不大不小的雨滴落,湿漉漉的。不同于北方的雨会因为下得急腾起干燥土地的灰,有一种泥土味,这里的雨腾起薄薄的雾。放眼望去,真的像是奔赴着走进一副画。
画里有喃喃地呼唤,陌生又充满吸引力。
路很长,风景各不同,时雨时晴,是出发时就预先知道的。
长江以南,思念之外。
列车穿过山体隧道,短暂地黑暗。呼哧呼哧几分钟以后重新恢复光明。
山以外还有山。山很高,走得近了,即使再怎么踮起脚尖也不能观其貌,即使穿越了它的心门——山体隧道,也不过是呼啸而过的过客,不入眼,更不入心。
好在山连着山,前方是另一座山。
身临其境大抵就是如此吧,看千遍字画里的山,也比不上真正看一次山的震撼。
这一次看,原来这就是山,让人忍不住想要开阔胸脯,好方便自己抬头看它看得更尽兴。
越来越接近目的地,温度慢慢高起来,和煦的风轻抚树叶,空气都是湿润的。
王维笔下的那首“清风拂绿柳,白水映红桃。舟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竟像画卷一样铺开在眼前。
这就是江南,心中的真江南。
没想到,从不向往远方的我,居然一头扎进千里之外的画轴里。
就在踏上它的那一刻,我依然认定自己是不属于远方的人,这场跨越千里的旅途,倒像是回归,是一座桥的两端,相互关联的左边和右边,同属一处,就像我们总是猜不透自己的潜意识,或者潜意识“偷奸耍滑”的和自己对着干,但延伸在内心深处的它是真实自己的重要部分。
长江以南,梦在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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