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一旧识,官某职,颇能言事。余尝之其所,从其赴宴。席中十余人,皆旧识之僚属,余未尝识其一也。虽然,礼皆以兄弟互称。
宴饮间,兄弟众之隽语箴言,或揣摩迎合,或消弭弥缝,余竟不喻一字。及众举杯,唯唯而已,珍馐美酒而至于苦味者,窘迫之态不可言状矣哉!心中所念,只祈速散耳。
卒至酒尽,急归馆舍,以为得度矣。孰料未及盥洗,辄闻扣门声。问何人,答曰适与饮者也。开门迎之,竟携烟酒而入,视之皆上品。问何事,曰:“无他,止不知兄之遽访,特来致歉耳。略备薄礼,冀不辞。日后兄有所呼,当效犬马。”言毕留物而返,余欲追之不可及也。
此公既杳,复归欲寝。不觉复闻扣门声……如是再四,倦意尽消矣。静待天晓,不复再眠。
此事于今廿年矣,犹历历,宛若昨日。每更深无眠,余常自问:余本布衣,非团非党,斯人何故敬余若是?百思不得其解,因志之,以俟夫智者察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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