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不冷

立冬不冷

白利芳

立冬，晨间的空气里裹着凉气，扑面而来。街上行人缩手缩脚，偶尔有人打声招呼:“今儿立冬，天凉了啊！”“是啊，天凉了！”说着，各自走去！

  七点多钟，某学校餐厅里早已人声鼎沸，学子们有的匆匆买了早点，边吃边走。有的快速扒着饭，大口吞咽，早上这个时间，表针好像走的特别快，大家都赶时间上课。

  餐具回收台上，一会儿摞起了高高地盘碗，都收拾不及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期期艾艾来到餐台，肮脏的围裙上挂着污渍的印记，高大微胖地身材和他局促不安略显卑微地表情很不相称，搓着手问到:“我饿了，给弄点吃的吧？”芳姐抬头一看，是打扫外围卫生的老李。

  每天这个点儿，老李都会到这里寻点剩饭剩菜打点肚子。五十岁的男人，上有老，下有小，因为车祸一只手不太方便，做简单的打扫工作，一个月不到两千的工资，养家糊口，确实不易，为省点钱，总是来这里寻点孩子们的剩饭充饥。

  看到有一盘豆腐丝尚未动筷，倒掉也可惜，芳姐就递给他:“先吃着，一会儿有没动筷子的，我再拿给你。”他忙声说:“没事，没事，你把学生吃剩的给我倒一个碗里就行！”说话间，芳姐把盘子递给他。旁边传来鄙夷地一声冷笑:“嘁！丢人！”老李脸一红 ，讪讪地看了一眼说话的那个人——衣着讲究的李嫂。李嫂别过脸去不屑与他说话的样子，一抬眼，忽然看到三个女孩站在那里，一脸犹豫不决的神情。立即又不耐烦的冲芳姐嚷道“让他走开，省的学生看到了嫌恶心！”芳姐笑到:“干净的饭菜，倒了也可惜，给他吃了吧！”说着回头倒了几份残汤剩饭到老李碗里。这时，三个女孩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对老李说着:“叔叔，别人的剩饭不能吃，会生病的！”看老李没有倒掉的意思，三个女孩子对视一眼，向卖饭的窗口走去。李嫂得意的笑了笑:“看吧！我就知道，人家嫌他脏！”说着弹了弹自己的衣服，仿佛隔着空气弹走了老李携带的灰尘。

  老李将碗端到角落，背过身子埋头吞咽，也许吃的太快，呛得咳嗽起来，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他忙忙地向口袋里掏摸纸巾，一声清脆的“叔叔，给！”老李抬头一看，刚刚那三个小姑娘，手里托盘里放着一碗热腾腾的面……

餐厅玻璃上初生的冬阳，洒下一片金光，这个立冬似乎不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