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读到作家周大新的一个访谈,题目就是《这个社会永远需要理想主义》。
访谈的内容比较多,涉及面广,说到秉持“理想主义”的文学理念这个问题时,周大新老师说,“人类社会文明的发展、进步正是有赖于理想主义的力量,是一群理想主义者在推动……”
重温柴静的《看见》,陈虻的故事——这本书共20章,是以柴静和陈虻的初见开始,以陈虻的去世结尾的,陈虻的人生和事业以及爱情和家庭,涉及的很少,但仅从他对待工作的态度,他的远见卓识和深刻投入,就可以确定这个人的理想主义者的精神特色。还有来中国乡村支教的德国青年卢安克——他在中国由青年走向了中年,对生活和生命的认识,尤其是对中国乡村留守儿童教育的认识,和我们一贯的理念是完全不同的,且这是一个心里“无我”的人,是一个深感自己“无能”还不肯离去的人——卢安克这一章,题目就是《无能的力量》。我想,如果卢安克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我们一定会觉得他是个怪人,是个不可理喻的人、莫名其妙的人甚或是个傻子——只要有人做出了“奇怪”的不合常规的举动,人们就会觉得他背后的动机可疑。(呃,这又让我想起毛姆笔下的斯特里克兰,当然斯特里克兰是完全没有奉献精神的,他的万丈豪情和大无畏精神只是追求他的艺术——画画。但他在40岁时舍弃一切,47岁时去寻找新世界,也是一个百分百的理想主义者啊!)
还记得我最喜欢的王开岭老师(他也是柴静央视的同事)某次接受采访时说:
罗曼罗兰有句话:“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识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这是我心目中的好作家标准,好的书和作家本人,帮助我们实现这一点。
陈虻、柴静、崔永元、王开岭等当年央视的那些热血中青年,卢安克这样的支教者,都是理想主义者,都具有英雄主义情怀,在认识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在《看见》一书的第18章,柴静提到王开岭说过的两句话,其中一句就是这一章题目的由来:“做新闻,就是和这个时代的疾病打交道,我们都是时代的患者,采访在很大程度上是病友之间的相互探问。”
借用《看见》第9章的题目——许多事情,是有人相信,才会存在……
是因为有理想主义者,我们这个世界才不至于太糟糕。
这本23万字的书内容丰厚,真实的人间百态阅读起来扣人心弦,几乎是要一口气读完才罢休的——虽然我这是重温了,但是啊,和第一次阅读得到的震撼一样——大约是因为我的生活一向太单调了,而世事纷繁,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默默尖叫的问题依然如故,很多问题甚至愈演愈烈,而一些人到中年的理想主义者已经沉寂缄默,另一批热血青年成长起来……
巧合的是,《看见》一书的出版方,是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的“理想国”,他们的口号是“想象另一种可能”。读完全书后,我在网络上搜寻柴静、卢安克等人等近况,总想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这几年,对于非虚构类作品的阅读兴趣,远远大于纯文学作品,大概是因为,真实自有万钧之力,而且生活远比文学更复杂,常常令我目瞪口呆,感到创作的绝望、和创作者的无能。同时,这些不以作家居的理想主义者,他们的写作,往往比作家们更见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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