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代的苏联歌曲

小时候，不时听父亲提起电影《这里的黎明静悄悄》，怎么也想不到如此美丽的名字为什么要和战争联系起来。后来在大学看了这部电影之后，开始认为这名字是合适的，因为电影讲的是女性——战场中的女性，各自都怀揣着爱情去保家卫国但却以悲剧而终的用血染红的青春。特别喜欢电影中的两首插曲《喀秋莎》和《寻找》，也是从那时起，我开始专门去听那个年代的苏联歌曲。

 
忧郁的、悲伤的、舒缓的、悠扬的、简单的、形象的、正义的、纯洁的、轻柔的、缠绵的、朴实的、明快的、委婉的、深情的 —— 这是可以从互联网上搜罗到的形容这些苏联歌曲的词汇，当然还有更多。“我要沿着这条细长的小路，跟着我的爱人上战场。”——《小路》便是这么一首歌曲，心上人正战斗在前方，那年送别他时也是这条小路，如今，这条小路却孤零零的摆在银色原野上。

很不情愿看到前些年那位大导演以《山楂树》来命名那部爱情电影，在失去了道德审美的中国电影业和被这些电影所误导以至于失去了价值取向而开始产生集体性错误认同的观众面前，这部电影很难在这种不合时宜的情况下以一种矫揉造作的方式来重新唤醒那依然埋藏在观众心中的对善和美的追求。在我心中，《山楂树》就是一首歌曲，一段音乐，绝非什么光影艺术。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是大家耳熟能详的一首，即便对于很多那些没有亲身经历那个年代的人来说，一听到音乐想起，都能自觉不自觉地哼上一两句。和《小路》等歌曲相比，《红莓花儿开》算是相对比较明朗的一首，特别是以短音为主的蹦跳式的旋律。“远在小河的对岸，有点点火花，天空退去了最后的晚霞” —— 《远在小河的对岸》是我最近常听的一首，虽然风格和其它歌曲如出一辙。

这些苏联歌曲很多都诞生在硝烟弥漫的战争年代，但我们很难在其中看到对大义凛然的爱国主义的直接歌颂，然而人们喜爱它们，因为这些歌曲恰恰以一种近乎平实的东西来触动人们的内心。这些歌曲不是进行曲，而是小夜曲，如果说“爱情可以使人心达到至善的境界”，那么这些歌曲分明是在以人性的善来反抗战争的恶。和如今那些歌词抽象情感枯竭的流行歌曲相比，这些苏联歌曲中有家国情怀，有民族精神，有时代特征，我也相信歌曲本应该属于诗的 —— 因为形象的才是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