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的冬冷的不够严谨,抵不过北国的酷寒严肃,冬雪才不过两场,便已入了岁。
时节流转不歇,才弹指,已轮转了四季。春至冬归,新旧交替,是我们的年。
年味年,是人世间所有人对新生的向往,从古时起便已有了传统,古人向往美好的生活,信奉神灵、山川河岳、飞禽走兽,一切可以带来新生和美好的东西,祭司祈愿,而对于美好生活的追求,我们也从未曾停止。
我们崇尚礼尚往来,当然过年对于我们来说更是如此,走亲访友,携礼而至,互相往来。
除夜
曹松
残腊即又尽,东风应渐闻。
一宵犹几许,两岁欲平分。
燎暗倾时斗,春通绽处芬。
明朝遥捧酒,先合祝尧君。
故乡在北方,本着故土的传统,每至新春,逾近年的气息确实逾发的浓郁。腊月三十,母亲早早的就蒸好一屉屉的花馍,旧时条件并没有像现在这样,没有像炸丸子和做鱼这些个风靡全中国的菜品,只是简简单单剁好饺子馅,备好初一团圆饭的菜,我和父亲、爷爷也忙碌起来了,打扫庭院,去贴上春联,备好初一早上用的炮仗,而我却总是偷偷的揪下一些碎炮仗下来,在门口点着玩,每逢于此,总是免不了大人的叨叨,等到八点全家必齐整整的待在电视机前收看春晚直播,在欢愉里,一年的辛劳也划上句号。
年味年初一,新年伊始,早晌起来一碗热腾腾的饺子填饱肚皮,早早的约上同村的小伙伴去玩,一直到晌午吃团圆饭也才回家,习俗里大年初一会去拜神子(祭族谱),我们家因在村里人丁单薄,族谱有些损坏,除了有些大事才会拿出来,过年也没有特意去拜,但是会供奉祖爷爷和祖奶奶的牌位以慰祭。祖爷爷和祖奶奶我小时候还能记事起从来是很疼我们这一代几个小孩的,只是回忆起来只能模糊的记起祖爷爷总是喜欢抽旱烟,一大口一大口的抽,总是咳嗽却总是抽,只到去世前依然没有放下那只长长的垢迹般般的烟斗。
年味母亲的团圆饭总是在晌午前提早一个小时左右就开始准备了,晌午的功夫也就备好了,简简单单的几个炒菜和几个摆盘,一大家子坐到一起,说着话就着母亲年三十做好的花馍,盏茶的功夫也饭罢了,母亲收拾残羹剩菜打理厨灶,我就领着弟弟妹妹去拜年。那时候拜年想想也是为了压岁钱,大人们给些零钱就已经很开心了。先给大伯家拜完年,完后一起随着大伯父亲一起给爷爷奶奶拜年,饭罢拜年亦毕,余下的时光就是属于我们自己的了,约上七八小友,碎碎的时间便也散尽了。
于是自问,年味是什么?忽想到年味是长在家乡的味道,植根于舌苔味蕾深处的味道,一碗饭,一壶茶,是院里飘香的花炮,还是母亲亲手做的那碗饺子,亦或者是爷爷奶奶关切的问候。事实上并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义,因为这些都是,却又都不是,矛盾于此,像却又不是很像。
无论时光走得有多远,来时的路,去时的路,还是一如既往,不会因为朝代的迁徙而变更。在漫长的岁月长河里,许多生命都微小如沙砾,我们可以记住的,真的不多。(摘自白落梅选段)
岁月并不很漫长,只是我们长大了,一些个缺憾被岁月所萌芽,经不起时间的挑拨,成长为参天大树,撑在心底最柔软的位置,那也是我们的年味罢。
岁月蹉跎,一梦成疾。相逢也是匆匆,离别却是经年。人世间并非所有的重逢都恰到好处,再浓郁的血脉,也经不住时光的刻蚀,终会淡泊去。
于是我们去愐怀旧时的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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