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9月的一天晚上,一个男人躺在医院病房外的椅子上,天有点凉,他紧了紧衣服,把带来的破毯子卷在身上,还是不住地打了一个寒碜。
妻子在病房里养着,白天医生说快临盆了,得做好准备,他需要时刻留在医院看着。
第二天,是个好日子,阳光正好,洒在地上,照着地面闪闪发光。
这一天,男人的身份有了转变,他不仅仅是为人子,为人夫,为人婿,也为人父。一个七斤八两的女娃被他两手托着,他眼眶有点湿,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已是大人,此次以后有个女娃要喊他“爸爸”。
男人的母亲已经年迈,还要帮忙带着自己兄弟姐妹的孩子,着时着照看不过来他的女儿。
男人和妻子商量着:母亲帮不上忙,我们还是自己带吧。妻子虽有些微词,但也没说什么。
男人做长白班,晚上可以带孩子,妻子是三班倒,大小夜班时照看不了女儿,每晚几乎是男人照顾着。男人白天工作,晚上带孩子,终究是累的。
女儿体弱多病,隔三差五要去医院看病,碰到狂风暴雨时,也只能冒风雨前行,很多次,他抱着挂盐水的女儿累得呼呼大睡,然而手却紧紧的护着女儿,不让她摔下来。
男人为了自己能有一番事业,也为了改善家里的生活水平,可以给妻女有个好点的生活,辞去工厂的工作,在村子里养起了鹌鹑。
万事开头难,碰了多少壁,吃了多少苦,走了多少弯路,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但这些他从未说过,他只要看着女儿健康快乐的成长就开心。
女儿生性内向,不争不抢,她总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兄长们争抢地分着食物,不管多少还是有无,她从来不吵不闹。
男人看着心疼,自知自己母亲有点重男轻女,难免会忘记女儿的存在,而自己女儿又不争不闹,从不跟自己告状,只是遇到超级喜欢吃的食物时才会弱弱地说一句:“爸爸,我也想吃。”
男人也觉得有点亏待女儿,只要一有空就陪着女儿玩,给她买喜欢的食物。女儿的最爱是豆奶,男人每次去城里送货都会带20包豆奶回来,女儿总能在两天之内喝掉18包,剩下两包给他们夫妻俩。直到很多年以后,女儿依然最爱喝豆奶,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是喜欢豆奶的味道呢,还是有爸爸的味道。
九年之后,男人迎来了第二个孩子,最终凑了一个“好”。在农村,有个儿子毕竟是值得骄傲的事情,逢人就说自己有个大胖儿子,而自己的老母亲也是喜呵呵的。
男人有了儿子很高兴,但没有因此减少对女儿的爱,依然如初的陪伴着女儿,不让她有被失宠的感觉。
女儿学习不是很好,初高中更是班级中下游,但男人从未说她半分不少,他总是对女儿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色,学习好可以让你有很多的选择,但不是你唯一的出路,你只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学习就好。”
因为男人的开明,妻子的温柔,女儿学生时代一直过的很开心,没有太大的学习压力,保持着中等的水平,不温不火的度过了她快乐的学习时代。
慢慢地男人变老了,女儿长大了,两人之间因为结婚问题有了分歧,男人觉得女儿不想以前那么乖巧,女儿发现父亲不像儿时那么善解人意。
男人苦口婆心的给女儿讲他年轻时的感情经历,分析原生家庭与经济实力的重要性,希望女儿可以听的进去,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女儿却无法理解父亲的想法,觉得他是一个老顽固,老是用封建礼教来束缚她,她不明白父亲老是跟她讲原生家庭比爱情跟重要。
因为结婚这件事情,父女一进门就掐,一开口就吵,时间久了,双方都觉得累了,就开始冷战,一连好几周不讲话。
父女哪有隔夜仇啊,时间是最好的解药,慢慢地女儿明白男人的用心,男人也了解了女儿的感受,两人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养了30年的女儿,终于出嫁了,男人有很多的不舍,但终究需要放手,结婚那天,似乎是商量好的,他和妻子有意避开,没有和女儿太多交流,以免情绪失控。
男人的一生最伟大的成就就是成为父亲,世人都说为母则刚,其实为父亦强。
浙江.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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