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非路

迷迷糊糊懵懵懂懂，偶然间闻一句。

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游。

你在唱什么？

纤夫的爱。老涂听着半导体，头也没抬的看着漫画。

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我问。

不借。

不是，是把你刚才的歌唱给老师听。

我特么有病啊？老涂笑。

妹妹你坐船头。

妹妹你坐船头。

妹妹你坐船头。

物理老师挥手，让讲台上的老涂回去。

怎么样？老涂问。

唱的不错，没走调，最后面的尾音拖长一点就更好了。我说。

不是，我是说，我的漫画和随身听还能拿回来吗？

问题不大，找小城商量下，应该可以。

要求？

漫画和随身听借我一星期。

半天。

你特么这是求人的态度吗？！最少三天。

成交。

学校有开設提升班，为了让有志于重点大学的学生奔向远方。

每学期有次考试，普通班的晋级到提升班，提升班也有考试，成绩差的降到普通班。

老涂就是其中一个。

老师安排到我旁边坐，刚开始我倒没什么感觉，很快，他猥琐的表情和腔调瞬间击破了我的笑点。

能有多猥琐？小城不信的问。

老涂上台唱歌的时候我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

他竖了根中指。

豪爷走过来。

那位爷又惹事了。

这回又是谁？

高三a班的班花。

卧槽，都已经发展到高年级了？小城震惊。

是啊，这个不是你告诉我的吗？豪爷不解。

习惯了。小城摸摸头。

高三b班焦老大说要动他。

没完没了了？什么时候？我问。

放学后。

有回旋的余地吗？

焦老大从高一开始追那班花。

懂了。我摸了摸微微头疼的脑袋。

要我去叫他吗？

不用，我不喜欢没完没了的给别人擦屁股。

不管？

人总要经历过绝望才会懂得收敛，这对他也好。

老涂你说呢？我一手勾在老涂的脖子上。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老涂道。

小城！今天你放风，我动手。

我转头看向老涂。

这活得借五天啊。

三天。

中午睡觉前有半个小时的班主任训话时间，我和小城借口上厕所跑出教室。

小城熟练的坐在转角处，而我溜进办公室。

姐夫，你很缺钱吗？小城问。

什么意思？我寻找着目标物品，搭着话。

就老涂的事儿，还有之前的体育代练，网吧抢座，运动会加油条之类的，你要是缺钱跟我说啊，我借你。

你懂个屁。

这个，说来话长了。我说。

没事，长话短说啊。

小城。我停下手中的活，语重心长的说道。

说来话长的意思就是，老子不想和你比比，懂了吗？

姐夫，你这么说我就明白多了。

哎哟哎哟，肚子疼。小城突然吼道。

我收起漫画和随身听，夹进裤子里，快速跑了出来。

怎么了？这是！师太跑过来问。

小城刚才肚子疼，我去办公室找看看有没有纸，让他去上厕所。我‘焦急’的说。

找到没有啊？师太问。

没有啊，小城，你肚子还疼吗？

好，好一点了。小城表情痛苦带着舒缓的说道。

那好，师，老师，我先是送小城回教室休息吧，不能耽误你的工作啊。

那，那也好，有事你一定要和老师说啊。

我扶着小城，艰难的走向教室。

姐夫，我演技如何？小城问。

闭嘴，人还在后面呢，继续叫。

哎哟，哎哟。

事清了一件。我把漫画和随身听在老涂眼前晃了晃。

还有那位爷。老涂说。

我看向千军，脸上带着红肿，靠墙闭着眼休息。

已经动手了？我问。

嗯，但是，千军跑了。老涂说。

然后又回来，踹了焦老大一脚。豪爷补充。

这特么是个人才啊！

小城跑过来。

刚刚的消息，焦老大晚上喊了四个人。

四个？干嘛？五人场三国杀？我问。

要不通知那货溜吧？小城提议。

豪爷，叫人！

好！

叫谁？豪爷问。

你不是搞体育的吗？随便叫几个一米八的彪形大汉过来衬衬场面。

好，谁给钱？

什么钱？

一米六左右的，每人二十外加一包烟，一米七左右的三十外加一包烟，后面的以此类推。

玛德，你们说好的兄弟义气呢？不打架，只是充当门面。

刚刚的就是门面的费用，打架的得另算。

谁说的？

风平。

我特么还浪静呢。我吐槽。

高二a班的风平，据说，他已经把全校的体育生给管控起来了，包括高三。

此人应该很牛逼，认识他吗？我问豪爷。

不认识，只是之前和他打了一架。豪爷

他没找人堵你？

没。

有点意思，那还是别去找麻烦了，就先我们四个去吧。

哪四个？小城问。

我，你，他，还有他。我指了指老涂。

我？我不喜欢打架的。老涂关了漫画。

校门口，放学后，千军似乎并不在意会有人找他麻烦，依旧浪荡的走在视野中。

你说，这货是真不怕还是假不怕？小城问。

没看出来，五个人而已，应该没啥问题吧，打不过还可以跑嘛。豪爷撸了撸袖子。

你一个能打几个？我问。

两个。豪爷自信无比。

那还好，那还好，刚好五对五。老涂被我们夹着说。

你怎么知道对面没有可以一个打三个的？

唰，老涂脸色惨白。

小子，你有种。焦老大不高，有点微胖，声音浑厚。

千军挂着背包，抓了抓头发。

人挺多啊，想要爷爷再赐你几脚？

他么的！他就是单纯的想找打是吧？我说。

赶紧去！不然，这事真没法了了。

打谁？豪爷问。

千军！

我们一行人冲过去，一脚踹翻千军。

何杰？

焦老大，给我个面子，这货我早就想揍他了。

他还敢染指弟妹？焦老大一脚踹过去，不过小城和豪爷夹着他，没有踹翻。

焦老大，这货交给我了，算卖我个面子，以后的网吧占座，算你便宜点，我要亲自修理修理他，太不知好歹了！说完，我拉着千军往外走。

不忙。焦老大一把拉住我的手。

做大哥的，兄弟被欺负了，话都不说一句，还怎么立足？等下咱俩一起来。

焦老大，这，不太好吧。我笑得很勉强。

行了，别演了。焦老大脸色一变。

焦老大，火眼金睛，一眼就看穿我们在演戏了。我陪笑道。

我和你一个初中，我也知道你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上心。

这人野，不让他知道天高地厚，后面迟早会出事。

我知道。我说。

这次，你自己看着办，我不插手了。焦老大转身离开。

如果，你需要帮忙，招呼一声，我很乐意帮这个忙。

别别别。我连忙摆手。

不打架啊？豪爷问。

咱俩试试？焦老大又转身，他边上有人说了几句什么，脸色微微一变。

能和风平打成平手？

我特么还浪静呢。豪爷不屑。

事情最终按照谁都没有想到的方式解决了，豪爷和焦老大在学校旁边的公园内单挑了一场。

结果，焦老大被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

什么话都没说，各自散场。

千军呢？小城问。

刚刚跑了。老涂说。

先这样吧，我们本就不该插手的，明天再和他聊聊。

你和焦老大，以前认识？豪爷说。

嗯，以前一个初中的。

怎么他高三，你高一？你留级了？还留了两级？

谁说认识一定是同年级？你知道我当年多牛批吗？但是我就是不说。

后面怎么办？老涂问。

先看看吧，这货油盐不进，该说的，早就说了。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你现在还这样觉得吗？我问。

我也和他一个初中啊，谁还没个两三斤故事？老涂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