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的悲欢离合,包括生离死别都像发生在昨天。这辈子最惆怅的事情不是你的离开,而是你离开后,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世间多少爱,浓浓烈烈,回肠荡气,爱时时有而恨不自觉。唯有杨绛与钱钟书这一对,从头读到尾,艳羡之余,惊觉这两人的爱竟如一溪清流绵绵无绝期。
在《我们仨》中,杨绛用最真诚自然的语言描写了三人相濡以沫于时间之河的恬淡圆融,仿佛叙述着灿白日光里只属于他们三人的清城。
杨绛多次向读者讲述着自己的梦,一个个无根无源,虚幻飘渺的梦,一个个寻寻觅觅的万里长梦。有时它可以很轻,有时又异常沉重,正如她自己说的,就像沾了泥的杨花。
古驿道初逢时,“我握着他的手把脸枕在床沿上。阿圆抱着爸爸的脚,把脸靠在床尾。”一家三口相聚的画面定格在脑海,杨绛用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读者悟之弥深的文字表达着久别的挂念与相聚的喜悦,也令读者的心为之感动和激荡。
“太阳已经越过船身,我轻声说:‘太阳照进前舱,我们就得回驿站,如果爸爸还不醒……’我摸摸袖口的别针,忙止口不问。‘叫醒他。’阿圆有决断,像他爸爸。”短暂的初逢,不可避免的离别又近在眼前,内心的不舍与不安,担忧与畏惧,莫名地感伤似在心底刮起一阵风,只是表面看起来还是风平浪静的模样。
“堤上的杨柳开始黄落,渐渐地落成一棵棵秃柳。我每天在驿道上一脚一脚走,带着自己的影子,踏着落叶。”最深的爱最是经得起平凡与时日,因为爱而有了牵绊,因为牵绊而看不见前方的坎坷,脚下生风只在时间的长河里从容不迫。却不知时光荏苒,年岁不再。
“圆圆摇下汽车窗上的玻璃,脱掉手套,伸出一只小小的白手,只顾挥手。”圆圆,从小聪明又懂事,坚强又善良,浑身散发着温暖的光。可是上天非要狠心让她一次次面对与亲人的分离,遭受身体上的磨难。令读者怜惜她,更多的是心疼与爱。
“送一程,说一声再见,又能见到一面。离别拉的长,是增加痛苦还是减少痛苦呢?我算不清。但是我陪他走的愈远,愈怕从此不见。”相爱的人最怕的是什么呢?不就是相遇又要相离吗?见与不见总是匆匆,说了再见只是为了再见啊。而此时的杨绛已经承受不起了,身体的疲乏和内心的忧惧包裹着她,每走一步都是那般沉甸甸。
“我只记得前一晚下船时,钟书强睁着眼睛招待我,我说:‘你倦了,闭上眼,睡吧。’他说:‘绛,好好里(即‘好生过’)。我有没有说‘明天见’呢?”失去以后最痛的,是一点点咬紧的回忆,是不是说了再见一定就能再见呢?不是的。只是心心念念的人连同最后的回忆哏在心间时,最不能释怀的变成了那句忘了说的再见。
“我但愿我能变成一块石头,屹立山头,守望着那个小点……守望着我已经看不见了的小船。但是我只变成了一片落叶,风一吹,就从乱石间飘落下去。我好劳累的爬上山头,却给风一下子扫到古驿道上,一路上拍打着驿道往回扫去。我抚摸着一步步走过的驿道,一路上都是离情。我们三人就此失散了。就这么轻易地失散了。‘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现在,只剩下了我一人。”故事的结局,天各一方,永隔昼夜。但是她愿意坐一块石头守着他,那么故事的开头还是灿烂鲜艳的。
《我们仨》的故事仿佛一首纯美简单的老歌,让人听了忍不住留下泪来,为那最美的词曲和动人的旋律。
读完了《我们仨》,想想我们现在的生活,有多少我们仨、我们四或我们五的故事正在上演着,所以,我们更应该学会珍惜。趁着我们爱的人还在身边,不管多远的距离,都应该不惧万里的去和他们相见,离别的时候多说几遍再见,说了再见之后也应为了他们珍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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